第一章

我是海邊的采珠女，卻被皇室兄妹盯上。

公主要我每日采到極品珍珠，為她磨粉敷臉。

太子要我每晚在他胯下承歡，表演美人魚給他看。

饜足過後，他們殺我父母，燒我漁村，囚我入水，居高臨下道：

“小小賤民，怎能窺視皇家容貌。”

後來，我被他們當作議和禮物送給敵國將軍，企圖平息戰亂。

但他們不知道。

敵國將軍是我未婚的丈夫！

1.

天色漸暗，海水裏灰蒙蒙的。

我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采不到珍珠了。

我浮出水麵，渾身被海水泡的浮腫。

公主楚鳳英懶懶的躺在海邊木椅上，看著我一步步走近：

“采珠女，本公主今日敷臉用的極品東珠你可有采足？”

我苦著一張臉，無奈答道：

“公主殿下，十寸正圓珍珠本就難得，更何況您一天要我采到十顆，民女實在采不足......”

沒等我話說完，公主的貼身丫鬟便上前給我一個巴掌。

“公主交代的事，你沒完成，就是辦事不力，你還敢狡辯？”

楚鳳英微眯著眼，臉色不虞，是要發怒的征兆。

我當即跪下解釋：“公主若是想敷臉，選擇沒有那麼圓的，或者沒有那麼大的效果都一樣，民女可以多給您放幾顆。”

“放肆！”楚鳳英發怒。

“本公主天之驕女，什麼都用最好的？怎麼能用那些次等貨色？”

“掌嘴！”

她話說完，便有幾個丫鬟湊上前來，拉住我左右胳膊，朝我臉上扇巴掌。

彼時我父母剛剛為公主清掃過房間，出來便撞上我被打。

從小到大他們都沒打過我，心疼壞了。

蹣跚著步伐上來求情：“公主殿下，小女不懂事。您有什麼氣就打我們老兩口吧！”

父母還沒等靠近，公主的護衛便拿著鞭子，用力的朝我父母脊背上抽去。

平民的粗布料子哪經得起上等馬鞭的打。

僅僅一下，父母的衣裳就裂開，後背泛起一道道血痕。

父母吃痛倒地，無助的呻吟著。

我看的眼尾發紅，顧不得自己被打，朝公主磕頭求饒：

“草民明日定會采足十顆珍珠，求公主高抬貴手。”

公主這才滿意，讓手下放開我。

我跪爬過去扶起父母，隻聽公主在背後懶懶道：

“今晚的珍珠粉，便由你親手來磨吧！”

2.

珍珠堅硬，一般漁戶人家都有特製的磨粉機器。

可公主嫌機器磨出的粉質不夠細膩，會劃傷她嬌嫩肌膚。

我跪在院子用手研磨珍珠，磨了一手的大泡。

公主躺在院子中央假寐，我爹被她當作腳踏跪在她的腳底，我娘在她身後扇著扇子。

門外忽然走進一個華服男子。

他目光灼灼看著我，我下意識的瑟縮一下。

“鳳英，到晚上了，采珠女該歸孤了！”

說話的是當今太子，楚鳳鳴。

公主聞言，睜眼問我：“采珠女，我的珍珠粉磨好了嗎？”

“還......還沒。”

比起被太子帶走，我更情願待在公主這裏。

可公主哪會讓我如願，她瞄了一眼我磨的粉，有些嫌棄：

“賤民的血都流進去了，真夠臟的。采菊，倒掉吧。”

“皇兄，你帶走好好調教調教。”

太子應下，牽著我的手走到隔壁院子。

公主踩著我爹的背，進了屋。

遠遠地，我聽見我爹悶哼一聲。

當今太子雖長的人模人樣，可在房事中卻以折磨女子為樂。

他打造了一個大浴桶，要我赤裸在桶裏為他表演美人魚。

後半夜，太子喚人換水。

我娘拎著水桶，佝僂著走進來。

看著我露在外麵的皮膚青紫，她忍不住流下眼淚。

“娘，別哭。”我紅著眼眶為她擦掉眼淚。

“太子睡前我聽他說，皇帝急召，他們兄妹二人明日便要返京了！”

我娘仍舊淚水漣漣：“可你爹、你爹他要不行了......”

3.

在遇到這對皇室兄妹前。

我從未想過與皇室為敵，也從沒想過殺人。

可自從我與他二人初遇那天開始，這個想法就從沒斷過。

他們兄妹乘船南下，船隻損壞停靠海灘。

是我爹不眠不休替他們修好遊船。

可他們不僅不心存感激，反倒反客為主，住進我家。

視我父母為仆人，奪我珍珠為己物。

現在我爹更是因為公主昨天那一鞭子，和重重的一腳高燒到現在。

我怎能不恨？

娘買來一堆山珍海味，悄悄送到廚房。

“寶珠，我們真的要下毒嗎，他們可是皇帝的孩子啊！”

我將一包毒藥下進菜裏，吸了吸鼻子：

“可我也是爹的孩子，他們害爹欺娘辱我，我們為何不能反抗？”

娘點了點頭：“就算拚了我的命，娘也會殺了他們，為你爹報仇！”

快到中午的時候，公主他們的大部隊已經整裝待發。

娘向護衛長彎腰諂媚道：“草民準備了些飯食，恭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塞了幾顆珍珠後，護衛長動身將公主和太子請了出來。

我在一旁侍候。

眼見公主夾起一塊蝦肉，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吃下去！

吃下去，我就能為我爹報仇了！

“這什麼破蝦，還不如本公主的手指大，這種東西也敢拿出來糊弄本公主？”

公主將筷子用力摔下，憤怒道：

“誰做的飯，拉下去斬了！”

說罷，她抬手掀翻了桌子。

價值我全家半年的一餐，就這麼變成了一堆垃圾。

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娘被護衛長就地處決。

鮮血溫熱，濺到了我的臉上。

“不.......”

我尖叫著跪下，抱著我娘的頭顱，無助的喊著。

“飯是我做的，你們為什麼不殺我？為什麼要殺我娘？”我聲音嘶啞，含淚問道。

公主儀態雍容，走到我的麵前，抬起我的下巴：

“你以為本公主不敢殺你嗎？要不是皇兄喜歡你，要帶你走。就憑你這沒規矩的樣子，本公主早就殺你千百回了！”

公主說完這話，我才注意到，海邊停靠的遊船，不知什麼時候忽然多了一個巨大的水箱。

太子的手搭上我的肩膀，一腳把我懷中的頭顱踢走：

“抱著那個臟東西做什麼？孤為你打造了一個更大的水域，以後你天天給孤在水中跳舞好不好？”

喉中一片腥甜，恨意彌漫眼底。

我默默攥緊拳頭，道：“好。”

4.

我乖巧的像一隻提線木偶，任由太子將我捆綁起來，塞進水箱。

“美人魚就應該住在水裏。”他看著我，眼底劃過驚豔與滿意。

就在他要把水箱關上的那一刻，我看見漫天濃煙滾滾。

這是怎麼回事？

太子的隨從走上前來彙報：

“漁村已焚燒殆盡，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太子滿意點頭，我卻遍體生寒。

“你們燒掉了漁村，燒死了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太子笑了，蹲到水箱前，溫柔撫摸我的頭頂。

“都是一群小小賤民，怎能窺視皇家容貌呢？孤當然要處死他們。”

“可他們都不知道你們的身份。”

我難以置信，太子和公主殿下身份尊貴，平日裏來來往往都坐著轎子。

旁邊有鄰居打聽我家住的是什麼人，父母怕連累到別人，都不敢搭話。

保密工作做的如此嚴密下。

他們竟然還是沒放過漁村，一把大火燒死了所有人。

“你知道的，孤是未來天子，不能給自己埋下後患。”

“見過孤的賤民都該死。”

我顫抖著後退，太子變了一副臉色。

他捏住我的脖子，用力將我拉進水麵：“采珠女，你在害怕？”

“你應該感到欣喜才對，這漁村上上下下八百口人，隻有你一人入了孤的眼。孤帶你回京，給你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5.

我該慶幸的是，我還活著。

我還待在這對惡魔兄妹身邊，讓我能夠有機會為我的父母，為漁村八百口冤魂複仇。

在水箱裏泡了整整半月，被帶上岸時，我渾身都是浮腫的。

但心中的滿腔仇恨使我夜不能寐，每晚都思考著如何能讓這對兄妹償命。

可惜，越接近京城，他們二人身邊的護衛就越多。

我一個手無寸鐵的采珠女，連近他們身的機會都沒有。

到了京城後，一切小廝丫鬟皆編製在冊。

我被太子偷偷藏在了東宮的一處偏間，有一個宮女看守著。

軟磨硬泡幾天，我送了她一串珍珠項鏈，她才鬆口讓我出來放風一個時辰。

我趁機將東宮的地形摸了個遍。

找到了太子的寢宮和書房。

走到書房門口時，我聽見裏麵有人說話。

裏麵有公主的聲音，太子的聲音，和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

“你們父皇現在已經懷疑到你們是不是他的親生子女了。必要之時，太子，你可以弑父登基！”

太子沉吟，應了一聲。

我在門口聽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是什麼驚天大醜聞？

當今皇帝唯一的一雙兒女，太子和公主，竟然都不是皇帝的親生孩子。

王朝絕後了？

那裏麵說話的是皇後？

皇後居然教唆太子造反！

我若是能將他們的事情傳遍京城內外，讓皇帝親手處置他們，會不會比我自己複仇容易一些？

若是皇帝知道他們兄妹的身世，定會將他們賜死，五馬分屍！

我正想著，腰間的香囊一鬆，珍珠爭先恐後的向下掉落。

發出清脆的響聲。

“誰在門口？”公主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