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驅散開人群,將我送上擔架。
記者們驚呼著圍向另一側。
“是白沫沫,新任的白氏總裁!”
“白小姐,您怎麼會在這裏?”
看見白沫沫,鏡頭又圍到她身上喋喋不休的開始問;
“白小姐,我是聯越日報的,請問能不能給您做個專訪。”
白沫沫回過頭撇他一眼,語氣冷淡:
“聯越日報是嗎。”
記者忙不迭點頭。
“我姐姐現在需要靜養,請大家移步到別處,不要在醫院占用公共資源。”
我聽見人群裏有人低聲感慨:
“新任白總裁比之前的那位態度和善的多。”
就在這時,白沫沫不知道被誰絆了一跤。
老公眼疾手快攙扶著她,語氣焦急。
“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身上的鮮血越流越多,眼前逐漸花白。
老公卻沒再看我一眼。
年幼的兒子跌跌撞撞追在擔架旁。
“媽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人命關天,醫生護士們跑的飛快,兒子逐漸被甩在後麵。
一聲聲媽媽離著我越來越遠,兒子的聲音喊得我的心在滴血,卻也隻能看著他跌倒在醫院的大理石地麵上,摔出來鼻血依然哭喊著媽媽。
手術完,天已經黑了。
兒子趴在我的床邊熟睡,而許懷遠則不知去向。
我的指尖碰了碰他睡的熱乎乎的小臉,他卻被驚醒了。
迷糊著叫著媽媽,剛想要抱我又急忙停下手,變成抓著我的衣角。
發現我醒過來欣喜的說:
“我去叫爸爸來!”
還沒來得及阻攔,兒子就衝出病房叫來了許懷遠。
他坐到床邊握住我的手,聲音顫抖:
“醫生說你可能要截肢、無法生育了。”
“沒事的清妍,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雙眸絕望的看向許懷遠,眼角滑下一抹淚水。
許懷遠的手擦拭掉我臉上的淚,將我抱在懷裏。
“沒關係的清妍,沒關係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們已經有青陽了,以後不要孩子也沒關係的......”
我忍著劇痛,掙紮開他的懷抱。
“好起來?許懷遠,我要怎麼好起來?”
許懷遠隻以為是我不能接受失去雙腿的事情,神色悲切:
“清妍,沒事的......公司現在沫沫管理的也很好。”
他摸出來手機,調出數據給我看:
“你看,上午因為你跌下去的股價,現在因為沫沫的運營得當,現在漲了很多。”
“清妍,你就放心養病,好嗎?到時候我們一家好好地過日子。”
他眼神悲切,語氣溫柔真誠,好像真的希望我可以站起來,重新開始生活一樣。
騙子,我心絞痛的發抖,狠狠咬著下唇。
兒子仰著臉為我據理力爭:“可是媽媽之前一直都做的很好啊。”
我無心糾纏在這糾纏,看著徐懷遠手機屏幕自動跳轉到了微博。
熱搜上明晃晃的詞條紮進我眼睛裏。
【白氏集團新任總裁上位】
【好磕,白氏新總裁X溫柔人夫!】
我已經被他們抹除了存在的身影,白氏集團總裁白清妍的詞條,一點水花也沒有。
就好像我從來就沒存在過一樣。
我礙了他們的路嗎?
捫心自問,我從不覺得我哪裏對不起他們。
白沫沫想要搞創業我曾無數次支持她,給她兜底。
許懷遠想要什麼我也沒有虧待過他,知道他贅進白家心理不平衡,所以處處給他麵子。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忍著翻湧的情緒,盡力平靜的對兒子說:
“陽陽,你先出去,媽媽有事情要和爸爸聊聊。”
陽陽擔心的站在床邊踟躕片刻,也乖乖離開病房。
“別裝了,許懷遠。我的人血饅頭好吃嗎?”
許懷遠臉色白了一瞬。
“清妍你在說什麼,是痛出幻覺了嗎?我去叫醫生來。”
我想扇他一耳光,可身上劇痛,隻能咬著唇。
讓自己的一顆心沉進穀底,看著他狼狽的逃出病房。
醫生將鎮定劑注射進肌膚時,我不動聲色的按下錄音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