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無盡的痛苦叫我靈魂幾乎崩潰,發出的嘶吼穿透了他的隔音法術,整個寺廟都響徹我的哀嚎。
香客聞聲趕來,良澤不得已停止取髓,出門遮掩。
等他再回來時,我已恢複了些氣力,跪地淒淒哀求:
“你告訴池瑤,我不要你的守護。”
“我也不求延續骨族血脈,隻求你留我一命,讓我去祭奠下族人的亡魂可好?”
“之後你再殺我,我絕不反抗!”
“你彈指便可讓我湮滅,就不能留我再苟活幾日麼?”
話雖假,但我求活的心卻真。
若此時遭受靈魂湮滅之苦,魂飛魄散,我如何看著他們的喝下我的骨毒,大仇得報?
許是我的卑微叫良澤清冷的眸底終於顯出一絲動容,我連忙忍著劇痛磕裂頭骨,求他狠毒的心還有半分人性。
可池瑤隻是做出了起身欲走的動作,便叫良澤按住我的頭骨,暗啞出聲:
“朵兒,隻當此世我虧欠於你。”
“待往世,我會默默守護你,彌補我們今生未竟的.......”
“孽緣。”
他輕輕吐出僅我一人可聞的話,便藏起眸中一抹柔光,持刀深深刺入我的頭骨。
足以粉碎靈魂的劇痛,讓我連喊也喊不出來,隻能用最後一絲意識,在取髓前絕望哀求:
“良澤。”
“我靈魂消散,無法投胎,哪裏還有來世?”
他紅眸道:
“你在塔下困守兩千年,靈魂早已無比堅韌,這般痛苦毀不去你的全部靈魂。”
“我會留下一絲,念經超度,助你投一戶好人家.......”
話落,我的腦髓液已被取出。
本以為這般痛苦會將頃刻間擊碎我的靈魂心智,可不曾想傳聞中最殘酷的折磨,我竟硬生生忍了下來。
才知道,原來我這兩千年的虐痛,早已超過了三界能想象的極限。
原來世間最狠毒的不是魔,是佛子良澤啊。
“朵兒,你竟還在?”
察覺我靈魂未散,良澤眸間竟顯出幾分驚喜。
下一瞬被他隱去,遺憾地走向池瑤:“青朵魂魄竟還在,便任其自生自滅吧。”
“她也說了無需我庇佑,往後我隻陪你一人,不再見她便是。”
池瑤雖不情願,卻也蹙眉認了。
“還真是命大。”
“活著便活著吧,長生寂寞,以後養了喜歡的貓貓狗狗,也能娶她的髓喂一喂呢。”
池瑤眼中,我已不配做人,隻是采補髓液的人藥。
譏諷幾句,她便急切地拿出鑲玉金杯,分了我的骨毒。
一邊和良澤說著此生不棄,海誓山盟的情話,一邊在我麵前交杯飲盡。
下一刻,她絕美的麵容開始扭曲:
“這.......”
“這次的骨髓是不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