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寧海天勃然大怒的樣子,我隻是輕輕搖頭。
星落確實是我領養的孩子。
那年被寧海天送入萬象窟抵債,我飽受折磨與侮辱。
這間地下賭場裏盡是亡命之徒和窮凶極惡之人。
他們知道我被寧海天拋棄,便肆無忌憚地欺辱我,就在我幾乎崩潰的邊緣,我遇見了星落。
她從小就被負債的父母賣給賭場當“小醜”,我發現她時,她正在垃圾桶裏翻找食物殘渣充饑。
我隻是偷偷分給她半塊麵包,她便如同小貓一樣跟在我身後。
當我被賭客羞辱後,她為我遞來幹淨毛巾;當我被綁在飛鏢盤上渾身是傷時,她偷來藥膏為我塗抹。
這三年中,她早已成為我心中唯一的女兒。
也正是因為星落給我的溫暖,讓我下定決心徹底斷絕與寧海天父子的一切關係。
“寧海天,我沒有在跟你玩什麼把戲,也不是討價還價,我隻是按照你的意願,不再糾纏你的生活了。”
我的話讓寧海天猙獰的表情一滯,仿佛被突如其來的驚雷擊中。
他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和不安,顯然無法理解我話中的決絕。
怎麼不呢?這些年來,我一直把他放在第一位,愛他愛到幾乎喪失了自我。
當年他負債累累,瀕臨破產,是我變賣了所有陪嫁首飾助他東山再起。
後來我跟他慢慢相愛,步入婚姻,那時我才知道他就是商界新貴寧海天。
我隻是個小城出來的舞蹈老師,所有人都嘲笑我配不上意氣風發的寧海天,但我隻因為他一句“你是我此生唯一”就對他死心塌地。
他遭遇車禍,是我捐出部分肝臟救了他,也因此留下終身不孕的遺憾。
他打拚事業疲憊不堪,我總是深夜守候,為他準備熱湯和按摩。
即使他對我越來越冷淡疏離,我依然毫無怨言地守在他身邊。
這一切,隻因為我愛他如命。
但現在,我決定收回這份愛了。
我以為這正如寧海天所願,卻不料他突然暴跳如雷:“許舞秋,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安然的媽媽,休想離開我們父子!”
“不就是因為嫉妒燕棲萱才鬧這一出嗎,今天你不回寧家也得回!”
話音剛落,寧海天便不由分說地拽著我和星落往外走。
一路上,我始終冷若冰霜,寧安然幾次試圖搭話都被我無視。
當車停在寧氏總部大樓時,穿著典雅套裝的燕棲萱已在門口等候。
“海天,安然,你們終於把她接回來了!”
燕棲萱依然像三年前那樣雍容華貴,而我的臉上卻布滿了飛鏢留下的疤痕,眼角還有被燙傷的痕跡。
一見到她,寧安然就迫不及待地衝了過去。
“燕阿姨!我和爸爸把媽媽帶回來了,現在就讓她向您道歉!”
接著,他轉向我大聲命令道:“媽媽,快向燕阿姨道歉!燕阿姨那麼優雅大方,一定會原諒你的!”
寧海天也冷冷地說:“當年你誣陷棲萱挪用公款,差點毀了她的聲譽,是棲萱寬宏大量才沒讓你鋃鐺入獄,許舞秋,別再固執己見了!”
燕棲萱挽起我的手腕,語氣溫柔卻透著居高臨下:“舞秋,我知道你當時隻是被那個女人蠱惑了,我從未真正怪過你!”
“隻是那個挑撥我們關係的女人太過可惡,我已經讓她身敗名裂再也翻不了身,舞秋你不會責怪我吧?”
燕棲萱表麵親切,眼中卻閃過一絲陰毒的得意。
聽她提到“那個女人”,我眼眶立刻紅了。
我的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