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芸身上的藥性才剛剛發揮完,她依舊有些迷迷糊糊。
她抬頭看著麵前的白弘宇,又看著門口的一群人,看到溫瑾瑜站在其中,她才後知後覺才察覺出發生了什麼。
憤怒與喜悅交織,一並湧上了她的心頭。
再看白弘宇卻像是被抽了魂似的,頂著雞窩頭愣在那裏。
他心裏清楚,胳膊上的那塊紅印已經鐵證了,他怎麼去解釋都沒法改變這個事實。
此刻,他去否認和甘芸沒有任何關係,顯然是無法讓人信服的。
於是,他不得不將質矛頭直接對準了溫瑾瑜。
“溫瑾瑜你好狠!你竟然偷偷的給我和甘芸下藥!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是可以被送回城裏,是可以被浸豬籠的!嚴重點你都能去蹲局子了!”
麵對白弘宇這番虛軟無力的控訴,溫瑾瑜連反駁的話也不想說。
因為她知道,村民們是不會信的!
“村長!你們真的不信我嗎?我可是村子裏麵長大的!她溫瑾瑜才來多長時間!你們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她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
如果換做是平時的話,白弘宇再怎麼沒有腦殘,也不敢直接和村長還有村委會的幹部們發難。
可如今的他,早就捧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早就失去理智了!
“我還真希望,你不是咱們村子裏的人呢!”
村長雙手支撐著拐杖,不停地跺著地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在剛剛來的路上,小溫姑娘就已經把事情從頭到尾都跟我們說了一遍!”
“你來跟我說說!是你請的她吃飯、定的位子,又是你們要來招待所的!她是怎麼能給你們偷偷下藥的!”
“你做了這種醃臢的事情不覺得無恥,還要把臟水往別人身上潑!你一個大老爺們,還要不要點臉!”
老村長這段時間要他操心的事兒還真不少。這會兒就隨便吼了幾嗓子,就已經控製不住地咳嗽起來。
一旁的村秘書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走上前一步,打量著床上的一對年輕人。
“白家小子,芸丫頭,就因為你們是村子裏的人,我們對你們知根知底。所以才不敢相信你們做出來這種事,我們是不可能原諒你們的!”
“之前白家小子你纏著人家小瑜沒完沒了的,說什麼訂婚結婚扯證的!你現在看看自己都在做什麼?”
“我要是你啊,現在就把之前從人家小瑜身上拿的錢還給人家,把這些事兒撇得幹幹淨淨的!以後還算是能有一個改過自新的出路!”
這個年代,招待所的小屋子,滿打滿算就是一張雙人床和一個櫃子。
因為屋子裏麵沒有開窗,所以此刻整個房間還散發著親昵之後的味道。
村委會有兩個小姑娘,聞了都已經羞的得想跑出去了!
村秘書見狀,則長歎一口氣,繼續跺了跺拐杖。
“你們兩個趕緊穿好衣服收拾收拾,如果你們想好好解決這件事情的話,就趕緊給我滾出來!”
溫瑾瑜一聽到這話,就稍微往後退了一步。
她眼神冷如冰霜,但嘴角卻悄悄地往上彎了一點。
幾分鐘後,在村委會的辦公室內。
溫瑾瑜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著指甲,直接將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完完全全地擺在臉上。
而越是這樣,村長等人就越對白弘宇和甘芸的行為感到痛心疾首。
“現在你們兩個已經發生實質性的關係,也幸好是男未婚女未嫁的。回頭就找你們的親爹親媽,看什麼時候找個媒婆說個親,直接就把婚事給辦了吧。”
看到事情突然變成這樣樣子,甘芸還是傻愣愣地站在那裏。
但聽到村長讓她與白弘宇結婚,那些亂七八糟的經過,她瞬間拋之腦後。
她滿是期待的看向白弘宇,但得到的卻是滿臉的怨毒。
白弘宇現在愈發確定,溫瑾瑜也是重生回來。
否則她怎麼就變得這麼聰明,怎麼會避開那杯藥,又把他們給反下藥了?
隻是讓他更加困惑的是,這一次的事情,上一世根本沒有出現過......
“我說你小子!你還看什麼看!”
村長砰的一聲拍響桌子,把白弘宇嚇了一大跳,他立刻一縮脖子,又是人畜無害的模樣。
“村長,我跟甘芸我們倆,真沒有那檔子事兒,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的......”
“你還在狡辯是不是!”
白弘宇的舉動已激起眾怒,大家紛紛向他發難,根本無暇傾聽他的辯解。
“我可警告你啊白弘宇!”
村秘書站起身,抬手點著白弘宇的鼻子。
“之前你傷害溫瑾瑜那麼多,現在你又跟甘芸拉扯不清,你別拉著兩個姑娘不知悔改的!”
“你要是再不把這件事情認下來,再不承擔你該承擔的責任,你可就要被定做流氓罪了!知不知道?”
白弘宇心裏很清楚,這一次的事情他要是認栽了,那以後想想法子,還能跟溫瑾瑜掛上點兒關係。
但如果要是定了流氓罪,哪怕他從局子裏出來了,跟溫瑾瑜這一家子也就走兩條道了......
看了一旁坐著的甘芸,白弘宇隻好壓下心中的煩躁,硬生生地接下了所有的罪名。
眼看著事情即將塵埃落定,不料溫瑾瑜突然癟了癟嘴巴,在靜謐的辦公室內哭了起來。
村幹部都以為溫瑾瑜是後知後覺地難受了。
村長就立刻走到她麵前,輕聲安慰。
“丫頭,這件事情也怪伯伯咱們沒有管教好白弘宇!咱們村子對不住你,你想想咱們大家夥兒能做什麼?怎麼能讓你心裏好受點?”
村長的話語令溫瑾瑜深感慰藉,然而,始作俑者就在眼前,她自然沒有道理責怪別人。
“村長,之前我跟白弘宇一家子,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我就給他家買了好多東西。”
“他娘雖然把大部分的東西都還給我了,但是我當做嫁溫瑾瑜妝的心意錢還在他們家壓著。我不知道我現在能不能要回來?”
“您也知道,我上一次去要,還被他娘打了一頓。”
溫瑾瑜在桌子下麵捏了一下大腿,緊接著一嗓子就嚎了出來,看上去也是可憐兮兮的。
村幹部們看著溫瑾瑜不要錢地掉淚珠子,狠不得把那個負心漢白弘宇給吊起來毒打一頓!
居然讓這麼好的姑娘,在白家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這白弘宇還算是個人嗎?
大家一致認為得賠償溫瑾瑜的損失,便七嘴八舌地寫出一張白紙黑字的單據。
白弘宇看了激動得想要掙紮,卻被村長帶頭按住,直接抽出白弘宇的手指頭,輕輕地摁上了手印。
“溫丫頭,這單據你就拿著,要是一周之內白弘宇家裏還沒還錢給你,你就去局子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