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盈珍性格火爆,但做事穩妥,從來都不是冒冒失失的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傅老太太皺眉,將剛剛倉皇中被江盈珍撞倒的盆景扶了起來。
“怎麼失魂落魄,冒冒失失的?”
老太太說完,後麵的話戛然而止。
她目光沉沉,長長歎了一口氣。
“八成是為了我兒子私生女那個事兒!那個不孝子,簡直就是胡鬧!”
淩煙綺並沒把這些抱怨放在心上。
傅老太太雖然為人清醒正直,隻可惜是個母親。
若她作為法官或者身處其他職位上,定然會公正處置,不會有任何偏頗。
但老太太是傅明德的母親,即使話說的再好,內心當中那杆秤還是會有傾斜。
如果真怒其不爭,早就將人打出去了,又怎麼會隻是嘴上說說,實際沒什麼行動。
“江盈珍,看樣子你有的苦頭吃了。”
淩煙綺搖搖頭,收回目光。
這傅家家宅裏疑雲重重,每個人都滿腹心事模樣,似乎心裏都壓著秘密。
“我倒是要找個機會把這一切全部揭開,看看你們這一家人到底都在搞什麼鬼?”
現在去追江盈珍,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總之東西不可能消失,等到夜晚天黑,月黑風高再偷偷溜過去查看情況更好。
兩人順著樓梯來到大廳中。
大廳餐桌上已經已經擺上幾道豐盛菜肴。
保姆吳媽還在廚房裏麵忙活。
屋中雖然擺設極為金貴,但是布局的還相當溫馨,尤其家中正堂偏靠西北角當中,那裏居然還擺放著供桌上麵立著塑像。
香煙繚繞,蔓延香火味讓她找到了幾份在道觀裏的熟悉氣息,跟著身心不由的放鬆下來。
想到那間充滿血氣的黑沉沉屋子。
淩煙綺巧妙將話題轉到了傅珩封的身上。
“奶奶!”
她一把握住了付老太太的手。
“來這兒之後我還沒能把人都給認全,尤其那位傅珩封,我甚至還沒能跟他談上一句話,他是您的什麼人?”
傅老太太臉上浮現無奈歎息。
“我家這情況比較複雜,不過你作為我孫媳婦,情況遲早是要告訴你的,宜早不宜遲。你別看珩封跟傅伯淵同歲,兩人卻差了一個輩分。”
“當年也是機緣巧合,我在別墅區遇到了珩封,他當時孤孤單單一個人趴在垃圾桶翻垃圾,我以為是哪家孩子走丟了,趕緊把人抱了回去。”
老太太心善,吃齋念佛,看不得那麼小的孩子在外麵流浪。
她把人帶回去之後,第一時間給孩子洗了澡,換上幹淨的衣服後,帶著孩子去了稽查局。
“我原本想著皮膚這麼白淨,看上去身上有肉應當是富養起來的孩子,怎麼可能翻垃圾桶?不像是精神有問題我懷疑是走失。”
“隻可惜送到稽查局後,配合稽查調查他身份才知他父母雙亡,親戚家屬也將其拒之門外,這才在外流浪。”
傅老太太說著眼眶隱隱約約有星點閃動,顯然已經說到了動情處。
“那樣一個孩子,如果我狠心丟在外麵不管可能真的要被餓死凍死了,稽查局說可以幫忙聯係孤兒所。”
“但我看著那孩子卻始終都不忍心,那地方也不是個好去處,後來我就想著幹脆抱回去給我兒子他們養,看起來他跟伯淵也差不多大。”
淩煙綺心底感慨,這才是正常操作。
當時將孩子寄養在傅明德名下才是最合適之舉,寄養在老太太這,多少有些差了輩兒,頗為顯得怪異。
傅老太太輕輕歎了口氣。
“隻可惜將孩子送回去後,盈珍死活也不同意,說是絕對不可能養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而且不能記在名下爭家產!”
“我一想也是,最終僵持不過,我幹脆一氣之下把這孩子收到我的名下,從小到大是我一點點拉扯起來的。”
難怪他們家關係如此複雜。
江盈珍那種利己性格,做出這種選擇倒也無可厚非。
淩煙綺還想再多打聽一些,隻是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老太太給打斷了。
傅老太太笑眯眯與她對視。
“你要真好奇,可以直接當著珩封的麵直接問,他是個好孩子,為人和善肯定不會不答!”
慈母眼中出潘安,老話果然有道理。
就那個自打進屋之後就一直冷著一張臉,從頭到尾連個笑容都沒的傅珩封,會是老太太口中那脾氣好的孩子?
老太太八成不會是被他灌了什麼迷魂湯了吧?
但是此時傅老太太卻直接牽起她的手,將她拽到了窗戶旁邊。
“珩封樓上雖然有房間,但是畢竟江盈珍不太歡迎他,他通常都不會在這兒住。”
老太太拉開窗簾,伸手透過窗戶指著遠處一棟氣勢不輸傅家的別墅。
“看見那個白色尖頂別墅了沒?他就住在那兒,你隻管去找他,有什麼信息當麵問即可,就說我老太太讓你打聽的。”
淩煙綺目光悠遠看著遠處。
別墅前正對斜梁頂,上方有尖角煞,正對白色別墅。
這斜梁頂突出尖角部分,看起來和原本材質略微有些區別,好像更像是後期裝修加上去的。
尖角煞正對正門,家中鬼魅禍患引進屋內,這分明是有人要害他!
淩煙綺瞳孔閃爍,忍不住抬頭向頭頂天花板看了看。
家宅當中有龍潭,對麵別墅是虎穴。
無論住在哪,傅珩封可能都難逃脫被人算計和敵視的命運。
就連真正傅明德親生子傅伯淵,即使命數短缺,可也不像傅珩封這般,簡直被人處處盯上算計。
他這是得罪了多大一個人物,搞出這麼多陣仗來對付他。
“唉!”
淩煙綺輕歎口氣,緩緩搓了搓手指,扯出一張符紙來。
“原本不打算跟他接觸太近,隻是他身上秘密越來越多,或許突破口就在他那,還是得登門上前拜訪一趟。”
他手指翻飛默默掐了個訣,趁著老太太不注意時,雙指夾住符紙從上到下用力一捋,符紙無火自燃。
燃燒成香灰火球,她剛落下來的福指揮掃向掌心,裝作不感興趣般模樣攙扶著傅老太太胳膊往外走。
同時悄悄抬手,將手中浮灰撒向家中四個角落中,驅邪避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