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帶著我去房間裏休息了幾個小時,期間他們兩個還專程從城裏叫來了一批大廚做了一桌子的佳肴。
我吃飽喝足,距離子時也隻有不到兩個小時了。
臨到出發之際,秦雲峰突然暈倒了,渾身抽搐無法動彈。
劉玉卿要留下照顧,所以跟著我去破土挖墳的竟變成了秦文彬。
並且此事還是秦文彬主動要求的,秦雲峰夫妻倆沒說什麼,直接就答應下來。
對於我來說,誰跟著去沒有任何的區別。
反正他們都幫不上忙。
秦文彬晚上的臉色比我下午看到他的時候更加的慘白,笑的時候露出森白的牙齒。
下午還對我冷言相對,現在又這般熱情,沒有貓膩是不可能的。
而且秦雲峰下午還好好的,晚上突然暈倒,也透著詭異。
我檢查了一下,秦雲峰並無病症,但為什麼會暈厥,我也不知。
總之我想先看看秦家這一家子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秦文彬帶著我和幾個秦家的傭人來到了秦家的祖墳。
我靜靜等待著子時的到來。
時間一到,我就讓他們開始挖墳。
挖著挖著,地下不僅冒出滾滾黑氣,更有血水滲出,將附近的地麵都染成了紅色。
經過短暫的驚慌後,這些秦家的傭人將祖墳挖開。
露出了墳裏的幾口棺材。
因為年代過於久遠,這些棺材基本上都已經風化腐爛了。
但令人驚奇的是,棺材裏的屍體卻保存的相當完好。
四口棺材,四個人。
兩男兩女。
年紀看上去都比較大了,皮膚幹癟貼在骨頭上,特別是臉部顯得很猙獰。
我觀察了一下,他們的指甲很長,是黑色。
說明在他們死後一段時間內,指甲還在生長。
這一點並不奇怪,人死後指甲和頭發都會生長一段時間。
我上去在他們的屍身上摸了摸。
他們的身上很冷,像是一塊冰一樣。
就在秦家的傭人們準備將這四具屍體抬進新的棺材裏的時候,劉玉卿突然神色慌張的跑了過來。
“不好了!張大師!老秦他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我問。
“您快去看看吧,我也說不上來。”
我點點頭,讓劉玉卿馬上帶我回去山腳下的老宅。
但她說留秦文彬一個人在這裏她不放心,讓秦家的管家開車帶我回去。
我看了一眼秦文彬和劉玉卿,點點頭,跟著管家一起回到了山腳下。
剛到老宅門口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老宅此刻竟然被一股濃鬱的陰煞之氣包裹。
管家下車後發現院門緊閉,上前敲門的時候突然毫無征兆的暈厥倒地。
我上前檢查了一下管家的情況。
他七竅流血,臉色慘白,但人還活著。
我將他移到了車內,隨後一腳將大門給踹飛,慢悠悠的走了進去。
剛走進去一股陰風從宅院深處吹來,天上竟然下起了血雨。
黑暗的宅院深處,一陣陣滲人的女人陰笑傳出,緊接著,院內的地上出現了一隻隻染血的手,它們抓住了我的腳,似乎想要將我拖下地底。
我抬腳一跺,眼前的血手盡數潰散。
“又是幻覺,就沒有新的花樣嗎?”
我看向宅院深處說了一句。
回應我的依然是女人陰森的笑聲。
我抬腳穿過前廳,來到了一樓的臥房門口,那女人的笑聲就是從這裏麵傳出的。
我推開門,看到秦雲峰此刻穿著一件並不合身的旗袍,踩著一雙高跟鞋踮著腳在天花板上爬行。
一邊爬還一邊發出滲人陰森的笑容。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趕緊從別人身上下來。”我靠在門口,盯著在天花板上以詭異姿態爬行的秦雲峰說道。
聽到我的聲音,秦雲峰動作停了下來。
身子沒動,但腦袋卻轉了一百八十度看向我。
張嘴說了一句話,但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也要為我陪葬嗎?”
此刻我才看到,秦雲峰的臉抹了一層煞白的粉,嘴唇卻如血一般,乍一看就跟紮紙鋪的紙人一樣。
現在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了,秦雲峰被邪祟上身了。
具體是怎麼回事,隻能等我將其製住後才說。
秦雲峰手腳並用從天花板上迅速朝我撲來,我側身躲開的同時,一腳踹在他身上。
這一腳我收了一半的力,若是全力出手的話,估計這一腳下去秦雲峰就可以直接吃席了。
邪祟上身在我看來是比較麻煩的。
如果不想傷害對方的身體將邪祟驅散的話,那就必然需要用到一些非物理手段。
而這些非物理手段一向是我最不屑的。
我講究的是一力破萬法,物理驅邪。
但凡事總有兩麵性,絕對的力量有時並不適用於任何場合。
就比如說現在。
我拿出一盒黑狗血印泥,塗抹在手上。
黑狗血對於這種邪祟有極強的壓製效果,配合我的力量,一拳就能夠將其趕出秦雲峰的身體。
在秦雲峰再次衝上前的時候,我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將其再度打飛。
我的拳頭觸碰到秦雲峰時,一道女人的尖嘯從其身體內傳出,隨後黑氣從秦雲峰的頭頂冒出,消散。
邪祟消散了,但我心中卻有些疑惑。
這邪祟的氣息我好像在什麼地方感受過。
正當我凝眉沉思的時候,秦雲峰哀嚎著從一堆被砸碎的家具中爬了起來。
“哎喲喲,我身上怎麼這麼疼啊?”
我走上前,看著他腫脹的臉,點點頭道:“你剛剛被邪祟俯身了,趕走它費了點功夫。”
“多...鞋...紮大師..”
秦雲峰半邊臉的牙都被我打掉了,說話也不太利索。
但很快仿佛想起了什麼,瞪大眼睛急切的說道:“快....紮大師,快去救我老婆....”
“你老婆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嗎?”
我剛說完,就猛地想起剛剛那個邪祟為什麼會給我熟悉的感覺了。
剛剛那個邪祟不就是之前在火車上劉玉卿體內的那個嗎?
我之前用自身的血將其消滅,沒想到它竟然還沒有消散!
既然是劉玉卿體內的邪祟,那為何劉玉卿一點事都沒有?
想到這裏,我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你還記得剛剛出了什麼事嗎?”我詢問道。
秦雲峰眼神驚恐,哆哆嗦嗦的講述。
“下午我跟玉卿聊了一下最近發生的怪事後,我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暈過去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子時。”
“我聽說張大師你帶著彬彬去挖墳,就想去幫忙,可誰知宅院的門突然打不開了。”
“房間裏到處都傳來一陣陣女人的尖嘯,我看到玉卿.....我看到玉卿爬上了天花板,她的頭,掉到了地上!”
說到這裏,秦雲峰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隻顧著哭,不知道是嚇哭的還是因為劉玉卿的事。
我拿了一道符給秦雲峰,讓他貼在身上。
清心符貼上後,秦雲峰果然立即就平靜許多。
我讓他趕緊開車帶我去祖墳那。
車子在山路疾馳,原本半個小時的路被秦雲峰十多分鐘就趕到了。
下車後,我攔住了急切的想要衝去祖墳大宅的秦雲峰。
這裏比剛剛我離開時多了大量的陰氣。
而且周圍安靜的可怕,不僅蟲鳴聲,連風聲都仿佛被隔絕了。
“秦先生,你還是在車裏等我吧,接下來的路可能會有危險。”
“張大師,您為了我秦家東奔西走,我作為秦家之主如何能夠置身事外呢?”秦雲峰堅定的開口。
我眉頭一擰,旋即舒展開來。
“也行,不過你最好不要離開我超過三步。”
秦雲峰鄭重點頭,目光急切的看向不遠處的祖墳宅院。
很快,我帶著秦雲峰進入了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