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那八千元後,又支付了一筆中介費用後,於瓷給賭鬼老爹寫了一封信,第二天就坐上火車離開了這個城市。
於高進看見那封信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迷迷糊糊的看了幾眼後,酒就全醒了。
“家裏的房子被我賣了,一共八千,這兩天大概就會有人來裝修。我在如家賓館給你租了兩個月的房間,隔壁的那家小炒店我也付了兩個月的飯錢,裏麵也包括煙酒。我兩個月內一定回來。”
就這麼短短的幾句話,但是蘊含的信息量讓於高進都傻了,他不相信兒子居然會有這麼大的主意!
他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慌忙的開始翻箱倒櫃,就差把整個房子翻過來了,可就是沒有見到那本房產證。
最後癱坐在地上坐了一個小時,他慢慢的接受了事實,抬頭看著天,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逆子!你這是絕了我的路啊!”
......
和2020年比起來,1993年的治安可以說是天差地別,犯罪率極高,別的不說,就光是扒手可以說遍地都是,火車上就更多了。
出門在外,於瓷做足了準備,穿著一身舊到已經褪色的襯衣,頭發抓成一團亂麻,全身上下就一個兜和一個包。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鄉巴佬進城,這樣的形象滿火車到處都是,甚至於瓷還顯得更加落魄,注意他的人也就不多了。
錢在襪子、鞋子裏藏了一部分,口袋裏放了點零碎的,剩下的全都放在了包裏,不過卻是留了個心眼,特地在包裏縫了個內襯,如果不仔細去看、仔細去摸,根本察覺不到裏麵還藏了錢。
一路死死拽著包,做了三個小時的火車,於瓷到達了目的地——滬市。
提起這個全國最大的城市,於瓷的印象還停留在重生之前。國際經濟、金融、貿易、航運、科技創新中心,再簡單點就是豪車、美女、高樓大廈、紙醉金迷。
可眼前的這個滬市,和於瓷印象中的完全不同。高樓不多,入眼大多都是十裏洋場的歐式建築,雖然也很繁華,但以於瓷的眼光看,還是有些落後。
隨後他又笑了起來,如果不是這樣,恐怕也輪不到自己來發財吧?
他沒有去最繁華的地方,而是搭著一輛車去了城市邊緣,找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小旅館住了下來,把包塞進床底,洗了個澡換了身精神的衣服才出門。
......
滬市的老百姓們是很講究小資生活的,所以在這座城市,咖啡館、清吧都是很受歡迎的。
黎月就是在一家很有小資情調的咖啡廳裏打工。
暗花牆紙,舊式桌椅、充滿滄桑味道的吧台旁還放著一台老舊留聲機放著優雅而安穩的音樂。如果這時再點一杯咖啡,並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坐在窗邊慢慢翻閱,那簡直小資的不行了。
一個同在咖啡廳裏打工的女生走到黎月身邊,指了指一個靠窗的位置說道:“那個帥哥又來了哦,還和前兩次一樣,動不動就偷看你。你要是不感興趣,我可要給他寫情書了哦~”
黎月挽了一下耳邊的頭發,輕輕搖頭,“你寫吧,我沒興趣,隻希望他不要打擾我工作就好。”
“哎,你完了,真是被錢迷了眼,連這種級別的帥哥都不感興趣了。”同事感歎。
黎月隻是抿著嘴唇苦笑一下,視線看向牆上的掛鐘,終於......五點半了!
一到下班時間,黎月就脫了身上的工作服,背著很舊的單肩包走了出去。
剛走了沒有幾步,黎月忽然回頭,就看見咖啡館裏那位帥哥在後麵跟著,距離也就幾米。她有些不高興了,質問:“你跟著我幹嘛?”
於瓷看著她的臉,笑了起來:“怎麼你十八歲的時候和四十五歲的時候,看起來都差不多,不過你短發也挺好看的。”
黎月是標準的東方古典美女,鵝蛋臉線條弧度流暢,整體輪廓均勻。眉毛又細又長,即使沒有畫眉也頗顯媚氣,扇形的雙眼皮偏丹鳳眼,很有精氣神。即使五官占比不大,但麵部留白處反而顯得很耐看。
整體來說,很神似那位全國公認的‘天仙’劉亦菲。
“你神經病吧?”
於瓷依舊不以為然的說:“我不是神經病,而且我找你的確有事,你想發財嗎?”
這次黎月沒有回答,隻是轉過身加快了步子,想要擺脫這個莫名其妙的人。
於瓷依舊跟著,“我知道你現在一天打三份工,早上六點起來送牛奶,八點在咖啡廳上班,下午六點去一個蒼蠅小館洗碗,一個月的工資加起來也就五百多一點。如果你想要用這點錢交大學的學費,肯定是不夠的,你......想要發財嗎?”
那個語氣,就像是拿著棒棒糖在誘騙小女孩的怪叔叔。
“......”
終於,黎月沉不住氣了,越發警惕的看著於瓷,“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如果我說,我是從未來來的,這都是你以後會告訴我的,你信嗎?”
顯然,她是不信的,小丫頭可警惕的很呢。
這是於瓷意料之中的,換做自己也不會信,更何況這隻小黎貓呢?
於瓷身後的那個咖啡廳說:“如果你很好奇,我們可以回剛剛那個咖啡廳,也就是你的地盤,詳談怎麼樣?”
果然,黎月的警惕放鬆了一些,畢竟是回自己熟悉的地方,而且裏麵的員工自己都認識,不用怕這小子耍花招。
......
兩人對視而坐,黎月先開口問:“你之前問我想不想發財,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就是我這有個好生意,可以帶著你一起。別這麼看著我,是正經生意。”於瓷很認真的說。
黎月不說話,顯然她不信。
於瓷也不著急,繼續問:“你現在大學的學費還差多少?”
黎月抿著微微有些泛白的嘴唇,目光裏藏著淡淡的艱難,顯然她並不想說這些。
於瓷有些模糊的猜測:“嗯......大概還差一千吧。”
說著話,他開始脫鞋子,然後是襪子......這種不禮貌的行為,和這個很小資的咖啡廳顯得很不協調,黎月更是第一時間捂住了鼻子。
這個人太奇怪了!
很快,於瓷將藏於襪子裏、鞋底的錢拿了出來,稍稍整理後還是有些皺巴巴的,最後全部都放在了黎月的麵前,笑著說: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這裏是兩千,邊上不遠就有一家銀行,你可以一個人去把這些全部存起來,我在這裏等你回來......嗬嗬,總不會有騙子行騙之前先給這麼多錢吧?當然,你也可以拿著這些錢直接跑,這麼大的城市,你跑了,我還真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