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發現它們的時候,它們也發現了周清。
足足三頭,全是成年大豬。
野豬農曆三月到六月生產,小豬跟母親生活三四個月,最多秋冬,小豬就離開母親自己討生活了。
三頭野豬看到周清,愣了一下,全都轉身就跑。
周清抽出柴刀,遠遠的就扔了出去,砸在了一頭野豬身上。
野豬皮糙肉厚,倒是沒被砍傷。
但周清這麼一弄,遭疼的那一隻被徹底激怒了,轉過頭就牛逼哄哄衝向周清。
另外兩頭跟在後麵。
一時間,三頭野豬轟隆隆而來,展現出千軍萬馬的氣勢。
周清笑了起來,轉身就跑。
幾步之後,他高高一個跨越跨過一條積雪覆蓋的小溝。
然後立馬拿出獵槍。
一頭野豬恰好掉落小溝,但它馬上哼哼著,無比敏捷,眼看就要從小溝裏麵衝出來,繼續衝向周清。
嘭!
獵槍當麵。
另外兩頭野豬愣了一下,轉頭就跑。
當麵這頭野豬被擊中了,彈丸都射進去豬臉了,但靠著慣性,還是爬出小溝,哄哄衝向周清。
周清閃身避開,一邊追逐,一邊裝填彈丸。
再一發,又結結實實轟在腦袋上,這頭野豬這才倒地。
他一開始不開槍,是因為靠近村子活動的大多數動物,可能是認識槍聲的。
聽到槍聲,就會全力奔逃。
而土獵槍的彈丸,一槍根本轟不死皮糙肉厚的野豬。
激怒野豬,野豬發現你沒武器,這貨就會對你發動攻擊。
周清又跑回去拿起斧頭,就在野豬屍體附近砍了一背簍柴火,又砍了一些樹枝,將野豬放在樹枝上麵,一路歡快的托著回家。
打獵的時間很短。
更多時間,他都在林子裏麵找尋獵物。
周清下山,進村的時候,已過晌午時分,快要黃昏了。
他這破房子是村裏沒人住,沒人要的,就在村尾。
村民都在家裏貓冬。
周清沒遇見村民,就來到了開著的院子外麵。
忽然,他聽見了張雲雲的哭泣喊叫。
周清愣了一下,放開托著的樹枝,背著背簍,直接抽出柴刀衝了進去。
屋子裏麵,昨天來的兩個小混混正笑嘻嘻站在地上搓手。
周清口中的全哥劉全,正從不同方位打算上炕,打算拉開被子調戲張雲雲。
“放開她!”
他握著柴刀,怒吼一聲,已然舉起柴刀。
“靠,嚇老子一跳!”
劉全真的激靈顫抖了一下。
兩個小混混也下意識閃開。
周清舉著柴刀,臉上還蓋著樹皮當眼鏡,怎麼看怎麼詭異。
“小子,有出息了啊!”
劉全認出了周清,一把撕開樹皮,看都不看他舉著的柴刀,扇了周清兩巴掌,又朝自己臉頰扇了扇,伸出脖子:
“來啊,給哥這裏來一刀,哥哥沒了,你的欠債可不就沒了嗎?”
“全哥說笑了。”
周清笑了笑,將柴刀慢慢放下,塞到劉全手中。
“你他媽還知道老子在說笑!”
劉全怒喝一聲,刀背砸到周清肩膀上,頓時,疼痛襲來,肩膀好似要斷掉。
“全哥,寬限幾天......”
“你他媽還讓老子寬限......”
柴刀刀背還架在周清肩膀,劉全一巴掌一巴掌扇周清臉頰。
周清眼神平靜,沒有怨恨,等他巴掌拿開,後退一步,慢慢放下背簍,任由裏麵的柴火掉落一地,道:
“這麼說,全哥不打算通融了?”
“通融啊,怎麼不通融?”
劉全笑了起來:
“咱也一起長大的,能不給你麵子嗎?你跟著全哥,全哥保你吃香喝辣的,她麼,你就給全哥,孩子生下來,全哥幫你養,她還在這裏住著,好不好啊?”
說著,劉全又上手扇周清臉頰。
周清深吸口氣,拿下來獵槍,對準劉全:
“全哥,既然是賭債,咱們賭桌上見分曉!”
劉全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
“這小子要和我賭命,哈哈哈哈......”
說著,柴刀翻轉,刀鋒對準了周清脖子:
“來啊,有本事開......”
嘭!
當啷!
柴刀落地。
劉全低著頭,呆呆的看著自己胯下。
彈丸穿過他的胯下,全部射到了地麵和土炕上,身後散亂著很多彈坑。
周清俯身,重新撿起柴刀,塞到劉全手中。
然後,他開始裝填火藥,裝好妙藥,抽出鐵絲,捅實火藥,裝填彈丸。
“全哥,一個月,最多一個月,咱不算利息,我還雙倍,好不好?”
終於,裝填好了彈丸,周清舉起獵槍,對準劉全胸膛:
“全哥你也看到了,我家裏就這個樣子,你逼我,我沒法給,你算高利貸,我一輩子也還不起,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全哥你砍了算求。”
劉全一點點舉起柴刀,他的胳膊開始顫抖。
周清依舊很平靜。
他說不怕是假的,劉全也是混混。
但相對來說,他不是那麼怕。
若換成那兩個小混混,周清一點都不敢賭,
因為他賭的話,那兩小混混八.九成會動手,反正都光棍一條。
劉全有家庭,有事業,還是小老大,這樣的人惜命。
柴刀架在了周清肩膀上,然後當啷一聲落地。
周清立馬移開槍口,將獵槍扔到一旁。
“哈哈哈哈,好膽量,這才是我劉全的兄弟!”
劉全大笑著上前,攬住周清肩膀。
“全哥才是大丈夫!”
周清立馬跟著吹捧。
“好兄弟,有膽子,哥哥就給你一個月!”
劉全重重拍擊周清肩膀幾下,大笑離開。
“全哥留步!”
周清跑到灶房,拿出貂熊皮子奉上:
“怎麼能讓全哥你白跑呢?這是我拿鹽硝的,硝的不好,好在昨天才打下來,全哥回去重新硝一下做個帽子,要是看不上,全哥隨手扔了就是。”
劉全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從周清手中接過帽子,又上前拍了拍周清肩膀,這次沉默離開。
周清將樹枝和野豬一道拉回院子。
張雲雲看著上麵野豬,再一次驚到了。
“不用擔心。”
周清朝張雲雲笑道:
“王老二那邊來了個香獐子,隻要找到香獐子打到一頭,麝香的錢就足夠還債了。”
張雲雲還是不說話,而是熟練的拿出菜刀,拿出棍子,開始找粗大的木棍搭架子用來吊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