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受寵若驚,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這麼貴重賠禮。
回到家,價值不菲的大電視機已經裝在我家院子裏。
打開電視,圍觀的人紛紛驚呼。
“哎喲喂,居然是彩色電視,這玩意買都買不到,老譚家哪來的?”
“蓉丫頭,快坐下跟咱們一塊看。”
我強壓下嘴角的笑婉拒道:“不用了,你們看。”
進屋前我還聽到背後的人們議論:“榮丫頭找了個會疼人的,以後過好日子嘍。”
第二天,我被一長串鞭炮聲驚醒。
我換上母親壓箱底的紅裙子,兩床新做的被子就放在我腳邊。
我才意識到我真的要嫁人了。
新郎還是周嘯這個見也沒見過兩麵的陌生人。
我緊緊攥著媽媽的手,心跳聲幾乎要把我的耳朵都震聾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日子怎麼過不是過。
外麵已經擺了幾張大桌子,鄰居都來了,個個喜氣洋洋上門祝福。
萬事俱備,就等著新郎官上門。
摩托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岑維吊兒郎當地走進我家院子,把兩床發了黴的棉花胎丟地上。
“譚蓉人呢?上車吧,結個婚還磨磨嘰嘰的。”
街坊鄰居見到這一幕紛紛議論。
“岑維這是幹什麼?不是已經和時家的姑娘結婚了嗎?”
“怕不是兩個都想要,也不嫌害臊!”
“話不能這麼說,要是譚家丫頭也樂意呢?不然人家這麼大咧咧過來幹什麼?”
我直接被岑維氣笑了。
我明明已經說過不止一次我不會和他結婚,他還要帶著這種侮辱人的聘禮上門是什麼意思?
我還沒開口說什麼,岑維卻看著院子裏的席麵沉了臉。
他責怪我道:“譚蓉,你整這麼高調是想羞辱沐沐嗎?”
“沐沐是我老婆,你不跟我打招呼就搞這麼大排場,搞這種資本主義,把沐沐放哪裏?趕緊散了!”
他一番頤氣指使,我忍不住打斷他。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岑維?我說了我沒答應嫁到你家,今天這婚我也不是和你結!”
“趕緊滾遠點,別堵著我家的門妨礙我對象進來!”
岑維滿臉不以為意,他嗤笑道:
“你幹脆轉行去大劇院上班吧,還在這演什麼?待會兒我真的不娶你,你就知道哭了。”
“女人本來就該大度一點,給我做小哪裏委屈你了,而且等過兩年說不定政策就開放了,到時候給你補個報告不就夠了?”
我被他惡心的話刺激得反胃。
他這是被時沐哄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真當自己是什麼香餑餑了嗎?
剛想說我死都不會嫁他這種人,門外突然響起了汽車熄火的聲音。
周嘯從一輛紅旗轎車上走了下來。
他走進院子,一腳踢飛那兩床黴被子。
“我還以為哪個不長眼的來收破爛來了,原來是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