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梨雪對視那一瞬,我清晰從她眼底看見了挑釁。
我移開視線,輕輕“嗯”了一聲。
見我這樣大度,紀帆有些詫異。
他正要再說點什麼,口袋裏的電話突然響了。
接起後,紀帆皺起眉,轉頭對我道:
“夕夕,我去接個醫院快件,你給阿雪安排一個房間,帶她熟悉一下。”
聽見“醫院”這兩個字,我心裏已經有了底。
我目送他離開大門,轉頭對江梨雪微微點頭。
“走吧,我給你安排房間。”
我本想給江梨雪安排一間環境舒適的豪華客房,可剛上樓,她就徑直穿過我,走進了主臥。
“溫夕姐,我就喜歡這間房,能讓我住這裏嗎?”
她極其自然地往床上一坐,我腦中猛然閃過那天他們在這張床上纏綿的模樣,胃狠狠抽搐了一下。
我抿緊唇,壓下心底的反感,輕聲道:
“你喜歡的話,我沒意見。”
見我完全不受激,江梨雪臉上爬滿了慍怒。
她站起身,眉眼間半點不見在紀帆麵前那副柔弱可人的影子,對我趾高氣揚道:
“溫夕,你怕是不知道吧?你不過是個被阿帆拿來練手的飛機杯罷了,他讓你補膜十八次,就是為了給我最好的初夜體驗。”
說著,她故意扯開兩枚扣子,鎖骨上青紫的吻痕刺痛我眼。
“識相的話就自己乖乖滾遠點,要不是我五年前出國,阿帆身邊的位置還輪不到你坐!”
親耳聽見這些話,我心口還刺痛了一下。
我低頭,深吸一口氣。
“不用你說,我自己也會離開。”
江梨雪被我平靜的態度激怒,上前狠狠抽了我一個耳光。
“溫夕,你一個靠肉體上位的賤人,在這跟我裝什麼清高?”
我臉上火辣辣地疼,腦中一片嗡鳴。
下一秒,紀帆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夕夕,收件上是你的名字,你買了什麼東西這麼沉?”
江梨雪臉色一變,趁我還沒反應過來,竟拽著我的手直直滾下了樓梯。
我小腹重重撞上扶手,痛到差點昏死過去。
紀帆瞪大眼,將快件往地上一扔,大跨步衝上來,開口第一句卻是:
“阿雪,你沒事吧!”
江梨雪依偎進紀帆懷裏,抹著淚指責我:
“溫夕姐,就因為我跟阿帆走得近了些,你就認為我在勾引他,還想栽贓我推你下樓梯。”
“可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隻是因為嫉妒,你就要置我於死地嗎?”
見她這樣,紀帆眼底的心疼更是藏都藏不住,轉頭狠狠瞪向我:
“那個快件是你故意安排的吧?就是為了將我支開,好對阿雪下手是嗎?”
“還以為你是個乖巧懂事的女人,結果居然這麼蠻橫惡毒!”
我疼得冷汗直流,百口莫辯。
彈幕的罵聲也鋪天蓋地:
【女配有病吧?誰讓她把女主帶去男主房間的?手段真是低級又惡心。】
【真的不想再看到女配了,能不能趕緊讓她去死啊。】
疼痛侵蝕著我的神經,恍惚中,我看見遠處的快件盒子裏洇出了絲絲血水,不由心一顫,失聲道:
“紀帆,那個盒子裏是......”
“夠了!”
紀帆一腳把那個盒子踢開,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嫌惡:
“我對你的伎倆沒興趣,要是阿雪有什麼事,我要你跪著給她道歉!”
說完,他便抱著江梨雪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走得那樣堅決,我心一路下墜,直到墜入一片無底的黑暗。
我緩了很久,才慢慢撐起身子,爬向那個破破爛爛的快件盒,將它抱進懷裏。
可我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大概,是心已經痛到失去知覺了。
平複好情緒後,我將盒子端正擺上桌麵,打了輛車去往機場。
隨後登上飛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