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會在城郊的一棟別墅舉行。
他們到時,已經來了不少人。
顧知舟正和人打招呼,卻突然僵住了。
韓輕月轉過頭,就看到了裏麵淺笑著的林詩雨。
顧知舟幾乎在瞬間,放開了她的手。
林詩雨笑著走過來“阿舟,輕月,好久不見。”
顧知舟臉色難看“你回國了?你為什麼…”
他突然停住了,轉頭看了韓輕月一眼,轉了話頭“你怎麼來了?”
林詩雨淡淡道“我逃婚了,就回國了。曉曉喊我來的。”
顧知舟眼神緊緊鎖著她“為什麼逃婚?當時不是信誓旦旦說他是你的真愛,讓我永遠別再糾纏你麼?”
林詩雨看著他,眼眶微紅,卻倔強得不肯掉淚的樣子,讓韓輕月幾乎都要於心不忍。
林詩雨眼睫掛淚,欲落未落“因為…一個人…”
顧知舟步步緊逼,似乎渾然忘了韓輕月還在旁邊“因為誰…?”
林詩雨淒然一笑,並不回答。
她走過來牽起韓輕月的手。
“輕月,知舟是我見過最好的男孩,聽說你們要訂婚了。我衷心祝福你們。”
她語帶哽咽“你要替我好好愛他,切莫像我,辜負了他。”
一段話說得韓輕月遍體生寒,說得顧知舟紅了眼眶。
“我愛他,便是愛他,不愛,便是不愛了,隻代表我自己,不替任何人。”
顧知舟好友蕭炎見氣氛尷尬過來打圓場:
“大家難得一聚,不說不開心的。”
“知舟,好久沒和你一起去戶外了。周末天氣好,我們到鳳鳴山露營去怎麼樣?輕月一起來!”
顧知舟收回盯著林詩雨的視線,心不在焉的點頭“好。”
“不夠意思啊,蕭炎,怎麼不叫上我們。鳳鳴山我們早就想去了,是不是詩雨姐。”
林詩雨的好友徐曉曉推了推她。
林詩雨顯得有些尷尬,她看了看韓輕月“算了吧,曉曉,輕月…想必不想讓我去。”
感受到射來的幾道目光,韓輕月看了看顧知舟。
他看著林詩雨,神色複雜。
韓輕月笑笑“怎麼會。既然大家都想去,那就一起吧。”
蕭炎無奈地歎息一聲,拍了拍顧知舟的肩膀,離開了。
整場同學會,顧知舟的眼神,幾乎粘在了林詩雨身上。
韓輕月心裏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上了洗手間正準備出來,卻聽到徐曉曉的聲音。
“詩雨,你這次回來不就是來找顧知舟的嗎?為什麼一直不回他信息,也不讓我們告訴他你的消息?”
林詩雨嗤笑“你懂什麼,這叫欲擒故縱。”
“越是讓他覺得求而不得,越是勾得他魂牽夢繞。然後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猝不及防,才能直擊內心。”
“厲害啊,難怪今天他看見你時,眼睛都直了。”
“韓輕月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林詩雨哼了一聲“她?我從來沒放在心上,她還不配當我的對手。”
“對對對,她就配給你當保姆。”
聽到保姆兩個字,韓輕月心揪了一下。
家裏破產後,媽媽為了還債賣了房子,帶她住到了姨媽家。
剛好姨媽家保姆辭職了,媽媽便接下了這個工作,賺點錢,繼續還債。
林詩雨理所當然把韓輕月也視為了保姆。
姨媽也笑眯眯的說“月兒,你表姐她從小身體不好,你多照顧著她點。”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韓輕月每天幫林詩雨背書包、打飯、抄作業。
學校的人都笑她是林詩雨的保姆,沒少嘲笑羞辱她。
有一次韓輕月去給林詩雨打飯,被一個富二代攔住:
“韓輕月,給我也打一份飯唄,下雨了,不想弄臟鞋子。”
韓輕月繞過他,繼續走。
林詩雨在旁邊笑“她差錢,你給她錢,她啥都能幹。”
富二代攔住她,掏出兩張百元大鈔在她麵前晃。
“怎麼樣,幫我打飯,這錢就是你的。”
韓輕月想到媽媽年紀輕輕就花白的頭發,因勞累而佝僂的身影,她咬了咬唇,收了錢。
下樓時聽到富二代“嗤”了一聲“不就是要錢嗎,裝什麼清高。”
從此,給錢就幹的名聲,全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