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家門,母親正在灶台前添柴火,斷斷續續地咳嗽。
「小雨回來了?」
我衝上前抱著她,淚水奪眶而出。
上輩子我為了王明輝忽視了母親,等我回過神來,她已經病痛離世。
「媽,您坐下,我來做飯。」
我扶母親坐到椅子上。
母親緊皺眉頭,拉住我的手。
「村裏人說,你當眾退了王老師的婚事?」
我點點頭,往鍋裏加水。
「王明輝是個人麵獸心的畜生,我死也不嫁給他。」
母親的手驟然收緊,心焦不已。
「那可怎麼辦,村裏就他一個有正經工作的。你不嫁給他,李富貴家可還等著呢!」
我手上的動作停住了,李富貴是村裏有名的賭徒,對我垂涎已久。
上輩子如果不是嫁給了王明輝,父親欠下的賭債確實會讓我淪為李富貴的玩物。。
「媽,您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我蹲下身,輕輕握住母親的手。
母親紅著眼眶搖頭。
「你爸欠賭債走了,我這身體又幹不了活,是我們拖累了你呀。」
「王老師雖然騙你,起碼是個體麵人,有工資有地位,說不定還能幫你進縣城的廠區。」
我苦笑一聲,上輩子正是這樣的考量讓我選擇了王明輝。
結果婚後,他把唯一進廠的名額給了周玲,讓我日夜伺候他如同牲口。
「媽,您放心,我們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我輕輕擦去母親眼角的淚水,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第二天,我出門給母親抓藥。
剛走進藥鋪,就看見王明輝站在櫃台前。
「給我抓副治咳的藥,要滋陰潤肺的方子。」
王明輝聞聲轉過頭,眼神頓時陰沉下來。
「喲,這不是林小雨嗎?」
「昨天不是挺硬氣的嗎,這會兒買藥是故意來偶遇我重新求和?」
「賤骨頭就是賤骨頭,永遠改不了!」
我冷眼看著他,繼續和掌櫃討論藥方。
王明輝被我無視,臉色更加陰沉。
「我可是村裏唯一能從縣藥鋪拿到好藥材的人,你媽那病,沒有我的幫忙,治得好嗎?」
掌櫃為難地看著我。
「林姑娘,要不你先回去考慮一下?」
「這藥材最近確實不好配,沒王老師幫忙,我這小藥鋪實在難辦。」
我緊緊攥著手中的錢,指甲嵌入掌心。
王明輝得意地向前一步,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道。
「周玲確實漂亮,但畢竟是是個有文化的女工,不一定留得住。」
「你要是現在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還能勉強考慮娶你,反正你除了做我的狗,沒有第二條活路。」
「不然你媽死了,你就等著給李富貴暖床吧。他可是說了,要讓你一晚接待十個男人,還得笑著說謝謝。」
他的話都像刀一樣刺進我的心裏。
我抬頭,眼神冰冷刺骨。
「即使這村子裏隻剩一條狗,我也不會選你。」
說完,我轉身離開了藥鋪。
剛走出門,我就看見張遠山站在樹下,手裏提著一個布包。
「小雨,我正要找你。」
「聽說你媽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從縣城帶了些藥回來。」
他打開布包,裏麵整整齊齊放著幾包藥材。
「這是縣醫院老中醫開的,專治咳喘,比這小藥鋪的強百倍。」
我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上輩子張遠山一直默默關心著我和母親。
隻是那時的我,眼裏隻有王明輝,忽視了這份真誠。
「謝謝你,遠山哥。」
我接過藥包,聲音有些哽咽。
張遠山微微一笑。
「你爸臨走前握著我爸的手說,兩家的情誼不能斷。」
「我答應過要照顧你們娘倆,這些年一直記著,隻是你選擇了王明輝,我不好打擾。」
或許這就是老天給我的轉機!
我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
「遠山哥,你曾經說過,願意帶我離開這個村子。」
「那個承諾...還作數嗎?」
張遠山先是一愣,隨後堅定得出奇。
「當然作數。」
「不隻是作數,我隨時可以帶你離開這裏。」
「我在縣城已經有了工作和住處,足夠照顧你和阿姨,讓你們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