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閨蜜一同嫁入豪門。
我嫁給了年輕掌權的太子爺傅淩風,她則嫁給了傅淩風那病嬌的小叔。
婚後不久,閨蜜哭著找到我:
“那混蛋不愛我就算了,還天天找理由打罵我,這種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了,我想離家出走。”
我心疼閨蜜,想到傅淩風對我也一直冷冷淡淡,當即應道:
“好,你走我也走!”
到了約定那天,我在碼頭等來的不是閨蜜,而是打暈我的棍棒。
迷糊間,有人將我裝進麻袋裏丟進海裏。
臨沉水前我聽到閨蜜得意的聲音:
“傅淩風還是心軟,隻說把你騙走,可是你不死,我怎麼能心安理得當少夫人呢?”
我奮力想掙紮,迎接我的隻有冰冷嗆入肺部的海水。
再睜眼,我回到了閨蜜求我一起逃離的那天。
1
“楚妍,這個家我真的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傅如珩那個混蛋不愛我也就算了,但是他還心理有問題!天天找理由不是打我就是罵我,你看我身上全是被他虐待出的痕跡。”
我還沒從被海水嗆死的痛苦中回過神來,就聽到那道讓我熟悉又痛恨的聲音。
閨蜜方芸眼含淚水,楚楚可憐地望著我。
一邊說著,她還一邊擼起來衣袖給我看她身上的青紫紅痕。
上一世,我就是被她的說辭和模樣打動,毅然決然答應和她一起逃離傅家。
我和方芸是鄰居,也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好閨蜜。
在我十二歲那年,我的父母為了救傅淩風的父親被海浪雙雙卷走,傅家為了感謝父母的救命之恩,為我和傅淩風定下了婚約。
在我如約嫁入傅家之後,傅淩風卻對我日漸冷漠,不管不問。
方芸知道以後大為憤怒,一直勸我離婚。
可我在傅家吃喝不愁,經濟自由,也就一直沒有聽方芸的話。
直到有一天,她忽然以小嬸的身份出現在了傅家。
傅如珩說是傅淩風的小叔,其實隻比他大了三歲。
因為他自幼體弱多病,性格內向,一直沒聽說有過女朋友。
我驚訝地問方芸怎麼回事,她笑著說,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傅家,才想方設法接近了傅如珩,如願嫁入傅家來陪我。
那時候的我為方芸的此舉感動得一塌糊塗,可萬萬沒想到......
方芸真正的目標是傅淩風,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在什麼時候暗中勾搭在了一起。
我淡淡看了一眼方芸身上所謂的傷痕。
“那就報警啊,現在到處都是監控,如果傅如珩不願意放過你,你逃到哪裏都沒用。”
上一世的我竟然真的信了她的謊言。
傅如珩身體羸弱,平時拿個重物都會累得臉色蒼白。
而方芸常年健身,又怎麼可能會任由傅如珩打罵虐待她?
“......你......”
方芸呆愣了幾秒,似乎是沒想到從來都對她關心有加的我忽然變得這麼冷淡。
隨即她又露出一副憤怒的表情:
“怎麼,你今天心情不好嗎?是傅淩風又欺負你了嗎?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勸你離婚你一直不肯......”
“老公不回家,還每個月給我十萬花,這種神仙日子你是嫌我過得太好,開始挑撥離間嗎?”
我打斷了她的話,忍不住嗤笑一聲。
方芸一時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眼裏全是震驚和藏不住的惱怒。
“算了!是我自己心軟見不得你受苦才想辦法來陪你,現在我深陷泥沼中,你反倒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
“是我犯賤好吧,有個你這樣的白眼狼閨蜜,是我活該!”
方芸眼淚大顆大顆從臉上滾落,起身就作勢要往外跑。
我靜靜地看著她演戲,一動未動。
其實從小到大,方芸道德綁架我已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每次都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做一些與我風牛馬不相及的事情,然後再以此要我報答她。
可笑十幾年了,我竟然直到死了才能看穿。
看著我沒有去拉她,方芸的動作顯然放慢了。
就是這麼一遲疑,我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來不及刹住腳步的方芸直接撲進了來人的懷裏。
“......怎麼回事?怎麼哭了?”
傅淩風下意識就抱住了方芸,似乎還想伸手替她擦去眼淚。
但下一秒似乎意識到我還在場,他才有些尷尬地縮回了手。
我嗬嗬一笑:
“因為她攛掇咱倆離婚啊,我不肯,她惱羞成怒了。”
方芸的臉色瞬間煞白:
“你胡說!明明是你在和我抱怨說淩風對你不好,我勸你你不聽,還要讓我滾出去......”
她越說越發傷心,配上那張小白花長相的臉,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好啊,這是徹底不打算和我裝了,謊話張口就來。
還沒等我說什麼,傅淩風已經皺起了眉頭陰沉下臉看著我:
“白楚妍,我們傅家看在你父母的份上沒有半分虧待過你,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工作很忙,沒辦法天天陪著你!”
“你想買什麼買什麼,想幹什麼幹什麼,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想離婚是嗎,那現在就滾出去!”
我什麼都還沒說,他就已經完全相信了方芸的話。
我看著眼前這個從十幾歲就開始喜歡的男人,張了張嘴,苦笑一聲:
“如果我沒記錯,我才是你的妻子吧?我什麼都沒說,你就已經相信一個外人的話了。”
2
我父母去世不久後,傅叔叔便將我轉去了傅淩風所在的貴族高中。
我沒辦法融入一眾非富即貴的同學,越發內向自閉。
是傅淩風主動靠近我,陪我吃飯,陪我上學放學,給我補課。
有人欺負我,也是傅淩風挺身而出保護我,就算被人嘲笑開我和他的玩笑,他也絲毫不在意。
這樣的人......又有誰會不喜歡呢?
可不知道為什麼,婚後的傅淩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一改之前的溫柔深情,對我越發冷漠無視。
尤其是在方芸來到傅家之後,他對她處處照顧,和對我的冷淡對比鮮明。
我也曾經心裏不舒服,給他說要注意一點分寸。
他卻義正詞嚴:
“小叔那身體,普通女孩子誰願意嫁給他?方芸是為了你才願意受這委屈的,我們多照顧一下她難道不對嗎?”
“你們是閨蜜,你是對她不放心還是對我不放心?要是這麼小肚雞腸,我可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天真的我竟然就這麼被他說服了,還內耗覺得是不是自己真的心眼太小想多了。
隻是今天看來,我的忍讓和愚蠢隻能換來丈夫和閨蜜的雙重背叛。
聽到我的話,傅淩風眉頭皺得更緊:
“你胡說八道什麼?她是你小嬸,也是你的好朋友,你怎麼可以說她是外人?”
“我真的沒想到你現在對自己最好的朋友都變得這麼刻薄,我當初娶你進門就是最大的錯誤!”
方芸趕緊哭啼啼地插嘴:
“淩風,不要怪楚妍,是我自己沒拎清自己的地位,我不該插手你們夫妻間的事......”
傅淩風拿過紙巾溫柔細心地替方芸擦拭眼淚。
“讓她自己冷靜一下吧,從俄羅斯海運來的新鮮雪蟹剛到,我們去嘗嘗。”
說完他們看也不看我,兩個人親昵無比,肩並著肩走了。
仿佛方芸才是這個家的少夫人。
我嗤笑一聲,關上了房門,深深吸了一口氣。
能重活一次,什麼情情愛愛,我不在乎了。
我要讓害死我的人付出代價。
3
三天後,是傅爺爺的生日。
上一世我和閨蜜也是在這一天趁著傅家忙成一團偷偷溜走的。
這次我早早和傅淩風兩個人入了席,隻有方芸身邊的位置一直空蕩蕩的。
傅老爺子的眼神一直時不時看向那個空位,我能看得出來,他的臉色越來越差。
直到宴席上的菜都快上齊了,傅如珩才姍姍來遲。
“今天身體不好?”
傅爺爺語氣有些不悅。
傅如珩身型清瘦,容貌也很是俊秀,隻是帶了幾份病氣,看著沒什麼精神。
他咳嗽幾聲:
“沒有沒有,是我來晚了......咳咳咳......”
傅淩風眼神銳利,冷嗬幾聲:
“今天可是爺爺的生日,是大喜的日子,大家都等你一個人,可真是架子不小啊。”
他陰陽怪氣,所有人都能聽出傅淩風語氣不善。
傅如珩作為傅爺爺最小的兒子,身體又一直不好,爺爺心疼他,當初在退休時就多分了他一些股份。
這些年傅淩風自認為一個人挑起了傅家大梁,對這個坐享其成的小叔越發不滿了。
“好了好了,別說了......”
傅爺爺擺擺手,不想再繼續講下去。
誰知道方芸忽然開口了:
“如珩,你昨天不是剛看過醫生?說你這次是現在最嚴重的病毒流感,我說了傳染老爺子就不好了,你怎麼不聽呢......你還說老爺子身體好不怕這些,唉,這麼大人了還是不懂事。”
此話一出,席上眾人臉色都是一變。
尤其是爺爺,今年已經快八十歲了,老人最是忌諱生病。
立即就有人開始跟著抱怨了:
“這裏這麼多小孩子呢,生病了就別來好了呀。”
“平日裏就是老爺子太慣著他了,現在已經無法無天了。”
......
不滿的聲音此起彼伏。
就連一向對小兒子很寬容的爺爺也陰沉下臉色,沒發一言。
“咳咳......我不是,我隻是氣管上的老毛病了,不會傳染......咳咳......”
傅如珩一著急咳得更厲害了。
他身邊的人都下意識多遠了,仿佛在躲什麼瘟神一般。
看著可憐的小叔被傅淩風和方芸兩人唱雙簧擠兌,我又想起了上一世被他倆害死的自己,心頭氣血上湧,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
“小叔明明是老毛病了,你們應該很清楚,是哪個醫生確診病毒流感的?不如直接叫來當麵問問?”
“爺爺的生日宴上散播恐慌,你到底什麼居心?”
我冷冷盯著方芸質問。
方芸顯然也愣住了,沒想到一向軟弱的我會站出來替小叔講話。
她忽然眼珠一轉:
“我是他老婆我能不清楚嗎?怎麼,你比我更清楚?”
“我早就覺得你和傅如珩關係不清不楚的,現在正好老爺子在,替我做做主!”
方芸話語一落,親戚們玩味的目光瞬間投向了我和小叔身上。
“哎喲,這怎麼搞的喲,亂了套了。”
“淩風這什麼情況啊,你老婆怎麼替你小叔講話啊?”
我到底是沒想到方芸和我撕破臉後會這麼沒有下限,甚至不顧自己的臉麵,當眾就給我潑臟水。
我看了看傅淩風,他隻是冷冷地望著我。
可最終,他一句話也沒替我說,保持了沉默。
“好了!誰都不許再亂講話!”
最後還是傅爺爺厲喝一聲,止住了這場鬧劇。
傅如珩沉默地坐著,整個人都像被埋進了陰影裏,不過我看到他看向我的眼神中閃過不一樣地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