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回到病房。
她的床頭擺了琳琅滿目的食物,都是她愛吃的,她心裏沒有一點感動,隻有鈍疼。
原來愛是可以裝出來的。
要不是剛才下樓恰巧碰到了他們,她不知道要被賀成銘欺瞞多久。
“舒舒,我剛要去找你,你去哪裏了啊?”賀成銘過來扶著她上了病床,用手給她理了理鬢角的碎發,深情款款的望著她。
夏舒別開眼,淡淡的道,“上了個廁所,然後給我二叔打了個電話,讓他把戶口本郵了過來。”
賀成銘心裏大石頭落地。
然後看著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捧起她的手,柔聲道,“離了婚你也是我的妻子。舒舒,我們之間還是會跟從前一樣,我保證,什麼都不會變。”
夏舒看著他,喉嚨裏像是含了一塊熔岩,難受的同時也很氣憤,他說這些違心的話,也不怕天打雷劈!
“舒舒,我買了你最喜歡的那家瘦肉粥,來,我喂你。”
賀成銘剛端起粥,腰間別著的大哥大響了。
夏舒在他垂眸看向腰間的時候,把粥接了過來,過程中盡量避免了碰賀成銘的手。
避開動作很明顯,往日裏賀成銘會發現,但現在他注意力都在大哥大上麵熟悉的來電號碼上麵,太注意夏舒情緒上的微妙變化。
“舒舒,我出去接個電話。”說著,他起身去病房外。
“媽媽,吃蝦!”
賀年舉著一個他剛剝好的蝦仁送到她麵前。
他純良無害的可愛乖巧模樣,一點都不像是配合他父親設計害他的壞小孩。
夏舒難以下咽的淡聲道,“不用了,媽媽喝粥就好。”
賀年堅持的把蝦肉往她嘴裏塞,小大人的教育口吻道,“不行的,媽媽要多吃點東西,補充了營養傷才能好的快。”
“媽媽,等下你吃完飯,我和爸爸再帶你去走走,心情好,體魄才能好。”
他說的都是之前他生病,夏舒說給他聽的。
他都記住了,還會反過來用這些話關心她。
夏舒眼眶發熱,努力不讓自己流露出太多的異常。
不一會兒,賀成銘打完電話回來,麵色為難的道,“舒舒,我要去趟城裏解決一下我的債務問題可能陪不了你了。”
他哪裏有什麼債務,應該是去看孫雨的吧?
夏舒捏著勺子的手緊了緊,“要去多久?”
“這個......”賀成銘想了想,遲疑的道,“要個三四天吧。”
說著,他生怕夏舒生氣的坐在床邊,好聲哄道,“你在醫院好好養病,等我回來接你出院。”
“對了,我把年年也帶走,省的他打擾你休息。你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我會第一時間接聽。”
他俯身在她眉間落下一個吻,難舍難分的帶著賀年走了。
夏舒沉靜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沒有一點挽留之意。
在醫院住了三天,夏舒獨自回了陸家。
她臉上還貼著紗布。
一進門,賀母就一邊心疼她,一邊痛罵那群討債鬼。
痛哭流涕的傷心樣不似能演出來的。
看來賀母也跟她一樣被賀成銘蒙在了鼓裏。
“媽,我的臉會好的,那群人也不會在找來了,”夏舒給賀母擦了擦眼淚,“您多保重身體。”
這個時候,院外傳來一陣銀鈴聲,接著有人吆喝道,“有人在家嗎?有你們的快遞到了!”
夏舒耳朵一動,當即的轉身小跑出去簽收了快件,“謝謝啊。”
“沒事。”送快遞的人爽朗的回了句,腳蹬著自行車離開。
夏舒站在門口撕開了信封拿出裏麵的東西。
一個戶口本,還有一張五天後從她這邊城市直飛法國的機票。
五天......今天是十號,五天後也就是十五號,那不就是剛好是她二十六歲的生日?
看來二叔是希望堂弟在國外幫她慶祝生日了。
夏舒心中飽含對新生活向往的伸手撫上了機票上的日期。
賀成銘回來,遠遠就看到了夏舒在家門口簽收快件的身影,他走近了,才開口道,“舒舒,二叔這麼快就把戶口郵寄過來了啊。”
瞧見什麼,他驚疑,“噯,怎麼還有一張機票?你要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