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永和鎮。
一清早,夏舒給癱瘓在床的婆婆換好尿布,又把兒子送去小學後,她去了家裏的罐頭廠。
不成想路上她被迎麵的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給攔住了。
夏舒看見他們的一瞬間,臉上就失了血色。
她兩腿打顫的往後退了幾步後,掉頭就跑。
可他們速度比她快。
一個男人追上她後一巴掌把推去了道邊的土坡下麵,撲上來就撕起了她的衣服。
“不要,別碰我!”
“我和我老公已經在想辦法籌錢了,欠你們的錢會......”
“救命——來人啊,救救我,啊!”
這條路比較荒蕪,周圍沒什麼人會經過。
夏舒喊了幾嗓子發現沒用,她咬著牙抓著對方的手,使著吃奶的勁兒撐起身子,一頭撞在了對方鼻子上。
“靠!臭娘們,站住!”
男人捂著嘩嘩流血的鼻子,連忙起身追上去,一把揪住夏舒的後衣領,猛地將她往回一拽。
“啊——”
夏舒兩腳打滑,一個後仰的翻滾到田壟間。
秋後砍的隻剩下一小截的玉米杆劃過她臉頰,火辣辣的疼意讓夏舒伏在地上不住的倒抽著冷氣。
“媽的,跑啊!不是很能耐嗎?怎麼不動了!”
男人踹了她兩腳,蹲下身子,賊笑著扯她褲子,“老子早就想上你了,既然你老公還不上錢,那你就幫你老公用身體還債了。”
“跟老子睡一次,老子算你五十塊,這價格夠意思吧哈哈哈!”
“哥,咱倆一起,我也惦記這小娘們好久了。”
“滾開!離我遠點!”
眼淚從眼眶傾湧而出,夏舒竭盡全力的推著他們胳膊,蹬著腳往前爬。
可對方扯著她腿把她給拖了回去,接著另一個男人拉住她胳膊,開始繼續撕她上衣。
夏舒決定跟他們拚了。
她折斷一截玉米杆快狠準的捅向其中一個人的眼睛,被對方擋下後,她迎來一頓的拳打腳踢。
夏舒毫無還手能力的雙手抱著頭,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今天可能會被他們活活打死吧?不知道,她這一條命死在他們手裏,賀成銘欠他們的兩百萬能不能就此的一筆勾銷?
腦海裏閃過賀成銘那張英俊的臉龐,夏舒含著血的嘴裏有些發苦。
不會的。
就算是這些人想一筆勾銷,愛她如命的賀成銘也肯定要把他們都殺了,讓他們為她償命。
夏舒在疼痛中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次醒來,她已經在衛生院的病房裏了。
賀成銘和賀年父子倆一左一右的握著她的手,守在她的身旁。
夏舒左看看右看看,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真沒想到,她還能活著再見到他們。
“舒舒,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賀成銘激動的把她的手扯到唇邊,用力親了親,“你嚇死我了,你要是有個什麼事情,我也不想活了!”
“我......”
夏舒沉著眼皮往下自己身下看了看,幹啞的嗓子不再能說出話來。
感受著她微微發抖的身體,賀成銘愛憐的摸了摸她腦袋,明白她想要做什麼的輕聲道,“沒有。”
“當時有路過的工人發現了你,那群畜牲沒能對你怎麼樣。”
“不過就算是對你怎麼樣我也不嫌棄你。舒舒,我愛你,你怎麼樣我都愛你。”
夏舒知道。
但聽著他說這句話,她心裏還是被深深觸動到了。
就如同上個月。
他告訴她他在外麵跟朋友投資的項目,朋友跑路了,他投的錢全都賠進去不止還欠了兩百萬時,她以為他會跟她商量如何還債的事情。
結果他提了離婚,說等他解決了這件事再跟她複婚時候的心情。
是真的很感動。
“媽媽,我也愛你。”
“等我長大了,我要把那群壞蛋全都打倒!打的他們到媽媽麵前跪地求饒!”
賀年舉著手裏的一把木劍,像是個護主的小將軍。
夏舒欣慰的勾了下唇角。
這孩子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兒子,但到底她一手拉扯長大的,跟親的也沒什麼兩樣了。
賀成銘碰了下夏舒臉頰上貼著的紗布,眼中滿滿的都是心疼。
“舒舒,他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找上你了,今天的事情若再有一次,我真的會生不如死。”
“你就聽我的吧,我們先離婚。我答應你,最多三年,我就能解決好債務跟你複婚。好嗎?”
他眼尾發紅,滾燙的淚水砸在了她手上。
四目相對下,夏舒跟著濕了眼眶,好一會兒,她點著頭同意了。
“好。”
她不想讓他再擔驚受怕。
還是聽他的,老實的在家中守著他母親和兒子,等他解決好這一切。
賀成銘麵露喜色。
旁邊的賀年更是突然如釋重負舉起雙手大聲耶了下。
夏舒哭笑不得。
這傻孩子,她和他爸離婚,他這麼高興做什麼?
怕是年紀太小,不明白離婚是什麼意思吧。
不多時,護士過來給她換藥,囑咐她多休息。
賀成銘給她掖了被子,讓她再睡一會兒。
夏舒不敢睡,怕醒來後她還在那個田間,被那群人壓著。
“乖,你聽護士的話好好休息,我和年年在這兒寸步不離的守著你。”
聞言,夏舒才閉上了眼睛。
不過她睡得不踏實,沒一會兒就醒了。
醒來發現他們父子不知道去哪兒了。
夏舒輕歎了口氣,掀開被子,去了樓下的電話亭。
離婚要戶口本,她父母死後戶口落在了她二叔家,所以她得打電話讓二叔把戶口本郵寄過來一下。
她拿起話筒,撥號的時候,餘光忽地掃到了對麵買完東西回來的賀成銘和賀年父子倆。
他們沒看到她,她抬手正要招呼人,賀年奶聲奶氣的聲音傳入了她耳朵。
“爸爸,護士姐姐說夏阿姨的臉會留一輩子的疤。漂亮的夏阿姨要成醜八怪了,我們讓那些人教訓夏阿姨是不是教訓的有點過分了呀?”
“哎......你夏阿姨太強了,之前雇那些人警告她都不管用,再不給她來點狠的她還是不肯鬆口,難道你不想快點去城裏跟你親媽生活嗎?”
“當然想了。媽媽病了,比夏阿姨更需要我們的陪伴!”
“是啊......”
賀成銘神色複雜的低聲感慨了句,“她毀容也好,離婚期間就不怕她招上別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