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再年的呼吸變得沉重,已經在發怒邊緣了,尤靜舒連忙過來安撫他。
話卻是對著我說:“我好心邀請遲小姐,沒想到你這麼貪心......難怪再年說,你這樣的人,不配得到幸福。”
我不配嗎?可我沒得選啊。
我看向沈再年,他漆黑的瞳孔正在醞釀一場風暴,最後冷哼一聲,當著我的麵單膝跪地把戒指戴進尤靜舒纖細的手指。
“靜舒,嫁給我,讓我陪你每一天,每一年,陪你渡過漫長的歲月,直到生命的盡頭......”
一模一樣的求婚詞,我腦海裏最美好的那段回憶瞬間崩塌成碎片。
我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連怎麼離開的都不知道。
當年以這麼殘忍的方式提出離婚,不就是想他有個更完美的人生,有個能陪伴他到老的人嗎?
現在做到了,也親眼看見了,為什麼反而覺得自己像要窒息了。
我蹲在馬路邊,看見剛收到的信息,顧客投訴我態度惡劣,平台扣了那單高昂的跑路費。
老板打電話來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但我說不出口,喉嚨就像被水泥封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剩下哽咽聲。
雨越下越大,街上的人加快了步伐,隻有我還在原地。
一輛車停在我麵前,濺了我一身水,沈再年撐著黑色的傘站到我麵前。
“遲妤,現在區區幾百塊錢就能讓你難過成這樣?當年你打掉那個孩子的時候,我可沒見你掉過一滴眼淚。”
我心裏苦澀,在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不知道哭了多少個日夜才能冷靜地對他說出那番話。
“沈再年,跟你在一起我看不到希望,我不想浪費時間等,所以孩子我打掉了。”
這句話我演練了千百遍,才能不卡頓地說出來。
隻是他都不知道而已。
我抬頭,雨水立刻流進眼裏,“是啊,幾百塊錢夠我吃好幾天飯了,現在因為你一時不高興害我一分錢沒拿到,是不是該賠給我。”
沈再年咬牙切齒地開口:“當年你嫌我掙的不夠多,走得那麼幹脆,怎麼沒榜上大款嗎,還是被人甩了,又或是......”
“再年,你看到誰了”,尤靜舒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至少這一刻我是感謝她的。
沈再年那些話,每個字都像拿刀往我身上戳,讓人痛不欲生。
尤靜舒快速走到沈再年傘下,“原來是你啊......再年,不是說看見她現在過得差你就放心了嗎,幾百塊雖然對我們來說什麼也不是,但對她來說已經是很重的懲罰了,她應該會長記性的。”
我失笑,看著她認真地問:“我需要長什麼記性?沒記錯的話,我和你以前沒有什麼來往吧,我們隻是沈再年的前任和現任的關係,還輪不到你在這裏教育我。”
她可能沒想到我會反擊,臉色立馬變得不好看,咬了下唇委屈地看著沈再年。
沈再年拉過她的手,小心握在掌心,“你錯了遲妤,你對我來說什麼也不是。”
剛好夏景榮騎著小電驢到了。
“遲妤,老板讓我送完東西來看看你,你怎麼在淋雨,你不是不能碰冷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