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她隻感覺渾身無比的虛弱,哪裏都使不上勁。
秦謁舟依然念誦著經文,她目光看到護士正在從自己身上抽血時,瞳孔驟然一縮。
她掙紮著就要阻止護士的動作,卻被秦謁舟按住了雙手。
他神情悲憫,歉疚地開口:“血量還不夠,心棠還等著這血治療。”
“你瘋了嗎?!”
喬以鶴喉嚨幹澀,聲音絕望而沙啞。
她隻覺得荒唐至極,可笑至極。
明明她才是差點沒命的那個人,他居然選擇去救早被他救起的洛心棠!
“秦謁舟!你算什麼東西,敢用我的血去救她!”
秦謁舟難得會覺得自己做得的確過火,任由喬以鶴發泄怒罵自己。
直接看著血袋被裝滿,他才輕聲安撫起喬以鶴,“抱歉,今後我會陪你一起睡,不再分兩張床。”
“滾啊!滾出去!”
喬以鶴猛地把床頭櫃上的水杯砸向他,撕心裂肺地大喊:“誰稀罕和你睡?看到你我就感覺惡心,我得了恐男症知道嗎?我已經自由了!”
“我再也不需要你了!”
那一聲聲痛苦的喊叫令秦謁舟心頭輕顫,她憤恨決絕的眼神不似作假。
似乎,真的不愛他了。
不,這不可能!
喬以鶴明明為了他做什麼都願意的。
況且他的恐女症都快治好了...
他被莫名的驚慌和恐懼包裹,剛想要說什麼,就看到護士又匆匆趕了回來著急地喊道:“秦先生,洛小姐一直鬧著要你陪同才能輸血,不然死也不肯接受。”
秦謁舟連忙跟上護士離開,臨走前看了眼臉色慘白虛弱的喬以鶴,像是寬慰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等我回來,我會補償你的。”
“你以前一直想要的,我可以給你了。”
喬以鶴笑了。
他還以為自己會等他,還以為自己愛他,現在的一切都隻是鬧脾氣。
她勉強拿起手機,打了輛車離開了醫院。
回到秦家後,她摘下了婚戒,把結婚證和離婚協議的副本都放在了靜室的蒲團上。
再見了,秦謁舟。
從今以後,她不再是他的妻,他也不是她的夫。
天南海北,各走一方。
洛心棠又發來了一張照片,是偷拍的秦謁舟赤著的背影。
房間內衣物散落一地,床單淩亂,洛心棠對著鏡頭笑。
她得意挑釁地發來語音:“終於治好了大哥的恐女症,不過拿走了大哥的第一次,嫂子應該不會介意吧?”
喬以鶴自嘲地笑了笑,拍下蒲團上的照片發了過去。
“恭喜你,另外,我都要離婚了,自然不會介意。”
“祝你們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打車來到機場,喬以鶴一看手機,秦謁舟撥打了十幾通電話。
她平靜地接起,就聽到秦謁舟焦急地質問。
“你怎麼出院了?以你的身體應該好好靜養才是,我為你求了個護身符,保你平安。”
她沉默不語。
她的身體會變成這樣,還不是拜他所賜?
他都有空去和洛心棠顛鸞倒鳳,沒空親自畫符,隻買了張五塊錢的敷衍她。
秦謁舟,直到最後一刻,你都還是這麼令我失望。
好在,她已經不在意。
那個愛他六年,成為他妻子五年的喬以鶴已經死了。
她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淡然開口:“秦謁舟,祝你新婚快樂,再也不見。”
說完掛斷電話,扔了電話卡。
她登上了飛機,隨著引擎的轟鳴聲響起,離開了這座城市。
秦謁舟,我們此生,永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