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寶寶。
他的眉眼像極了宋淺。
他的鼻翼嘴角則是像極了秦川。
說討厭他,不假。
說喜歡他,也不假。
我曾那麼渴望能夠擁有一個孩子。
他在我的肚子裏生長了8個多月。
我對他的幻想,並非僅僅停留在外觀容貌上。
我更期盼著他能夠好好長大,能夠在一個幸福完整的家庭裏快樂此生。
我不求他能成為怎麼樣的人。
但求他能夠平安喜樂。
做小唐篩時,有一個數值不好。
當時的醫生告訴我,孩子存在一定畸形率,讓我做好準備。
我當時就跪在地上,向老天祈求......隻要孩子能夠健康l生產出來,不管讓我遭受什麼不好的事,我都能接受。
如今,是誓言應驗了嗎?
望著小寶寶安詳的麵龐,我輕輕一歎......竟是覺得釋然了。
我不能原諒宋淺。
但我不該怪這個孩子。
畢竟。
他也沒有辦法決定自己的父母是誰......
哭累了,也想累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
病房裏一片漆黑。
周遭是手忙腳亂的的護士和醫生。
“快,上icu,做電擊。”
“打腎上腺素!”
“再來一次!”
我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宋淺急急忙忙衝進來,便是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
“顧霖,你恨我可以,但為什麼要對一個孩子如此殘忍!”
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我似是被打醒了。
而一旁,醫生護士在幾次搶救小寶後,終究宣告無效救治。
“抱歉,宋院士,我們盡力了。”
一聲落地。
我看到了小寶發脹的麵龐,以及已經發青發紫的小身體正露在外麵。
我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發、發生了什麼......”
宋淺狠狠看向我,眸中帶淚:“發生了什麼,顧霖......你自己做了什麼事,心裏沒數嗎?那隻是一個孩子,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他才剛剛從保溫箱出來,他才不過來到這個世界兩天,他是秦川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證明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
她抓住了我的衣領,聲聲質問。
我倉皇地搖頭。
無法接受小寶已經離世的事實。
“不、不是我,我什麼都沒有做!”
宋淺根本不相信。
“護士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你的手拿著枕頭捂在小寶的口鼻上,你還說你什麼都沒做?”
她聲嘶力竭。
發狂的樣子,我曾在秦川的葬禮上見過一次。
那時。
她也這番,將秦川的死,都責怪到了我的頭上。
我搖頭,想解釋:“你走後,我就睡了,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可這種解釋,何其蒼白。
她氣憤地拿起了身邊一瓶備用鹽水,徑直朝著我的腦袋砸過來。
我頓感天旋地轉。
一股血色流向我的眼底。
隨後,她便問向了一旁的醫生:“給他再做一次試管,這次還是用我和秦川的胚胎!”
醫生不敢猶疑,連連應聲。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半晌沒能反應過來。
宋淺抓著我的衣領,對著我的雙眸,發出嚴厲警告。
“顧霖,秦川的孩子,你必須生......這是你欠他的!”
她那模樣。
似是要將我千刀萬剮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