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對我老公愛而不得,假裝自己患上了抑鬱症。
她通過威脅自殺,攪黃了我的婚禮和產檢。
又一次借病發瘋,她惡狠狠的推我摔下樓。
全家人不顧受驚羊水破裂的我,反而緊張的將小姑子送去了醫院。
我獨自在醫院完成了生產,險些丟了半條命。
從鬼門關走一趟後,我頓悟了,決定不再插足這幸福的一家人。
可他們卻後悔了。
1
預產期臨近。
晚上睡覺前,我有些擔心。
想起先前產檢時,醫生給了我一份注意事項指南,於是決定下樓去拿。
出房門才走沒多久,我便聽到【吱呀】一聲,小姑子的房門也打開了。
我沒多想,隻當她是起夜口渴。
就在我走到樓梯口準備小心翼翼的下樓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巨力。
一陣踉蹌,我就這樣摔下了樓。
情急之下,我隻來得及緊緊護住自己的腹部。
好在樓梯底下鋪有軟墊,我沒受大傷,但仍感到肚子隱隱作痛。
緩過神來,我驚魂未定的朝樓梯口望去。
隻見周言臉色陰沉的站在那裏看著我,見我並無大礙,她眼中甚至劃過一絲可惜。
我滿頭大汗,跪坐在地上動彈不得,想呼叫周辭過來扶我一把。
沒想到周言此時臉色忽然變得麵目猙獰,隨後她莫名驚聲尖叫起來。
又不知是從哪掏出一把美工刀,給自己的手腕上劃了幾刀。
聽到周言尖叫的周辭還有公公婆婆馬上從房間裏跑了出來。
見到周言拿著美工刀,手腕流血的模樣,他們焦急得不得了。
打120的打120,給周言包紮傷口的包紮傷口,收拾東西的去收拾東西。
周辭公主抱起周言,慌張的向樓下跑去。
我肚子疼的越來越厲害,伸手抓住周辭的褲腳,希望他能順道也將我送去醫院。
哪知周辭隻停頓了一下,然後堅定的抽開褲腳。
「對不起安安,但是言言她情況緊急,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周言依偎在周辭懷中,挑釁的對我笑了笑。
我心裏一陣抽痛。
周辭抱著周言出門後,公公婆婆也緊接著跟上前去。
婆婆是最後一個走的。
我感到雙腿之間有淅淅瀝瀝的液體流出。
懷抱最後一絲期望,我顫抖著聲音喊到:「媽,我羊水好像破了,你能幫幫我嗎?」
婆婆猶豫一瞬,低聲道歉道:「對不起安安,但言言那邊可能更需要我,我會幫你打120的。」
說完,她避開我的眼神,就這樣虛掩上門離開了。
2
我躺在產床上,痛得幾欲失聲。
護士拿著張表說要讓家屬簽字,我攔住了她,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沒家屬,我是一個人來的。」
全場安靜了一瞬。
最後我自己簽了字。
宮縮越來越劇烈,我卻莫名的開始心跳加快,呼吸困難,喉頭湧起一股癢意。
我忍不住咳出了聲。
醫生聞言立馬緊張的抬起頭望著我,迷迷糊糊之間我隱約聽到她大喊著什麼:「羊水栓塞前兆!準備...」
後麵的話我再也聽不見,隻感覺到腿間源源不斷有血液流出,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等再次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病床上。
身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我自嘲的笑了笑,托起虛浮的身體摁響了床頭鈴。
視線不經意間瞥過病房門外時,發現有一道人影已經在那站了許久。
被我發現後,周辭笑了一下。
隻是笑的不太真切,就像是人偶被牽動麵部表情一般,底下掩蓋了許多波濤洶湧的情緒。
他緊張的推開門,亦步亦趨的朝我走來。
才走到一半,周辭便淚流滿麵。
他顫抖著嗓音說:「安安,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周辭喃喃著重複說他不知道,眼神空洞。
我看著他,輕聲問道:「周言怎麼樣了?」
周辭一愣,不敢看我,含糊道:「皮外傷,沒什麼事。」
我笑了笑。
突然感到好累。
我不想再去插足這「幸福」的一家人了。
不想以後孩子滿月酒,上學亦或者是其他重要的事發生時,他們全家人又跑去關心假裝自殺的小姑子。
又拋下我一個人。
我問周辭:「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生產嗎?」
周辭疑惑的看著我,十分坦然的想當然道。
「被言言當時的情況嚇到了吧?你別擔心,她沒事。」
我張了張口,原本正想把周言推我的真相說出,卻一下啞了口。
當時的情況,隻要細想一下便能發現不對勁。
可周辭卻如斬釘截鐵的說我隻是被嚇到了。
我整個人都泄了氣。
最後隻能假笑道:「是啊,被嚇了一大跳呢」
言罷,我扭過頭去不看他,疲憊說道。
「周辭,我真的累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周辭聞言,僵硬一瞬,十分惶恐。
「怎麼了安安?我做錯什麼了嗎?」
他又哭了,哽咽托起我的手,卑微乞求。
「不要,不要讓我走。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老婆。等你出院,我們就搬出去,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我把手從他手中抽出來,原本壓抑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
我有些崩潰的大喊道:「你還要我說幾次?你能不能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我一個人躺在救護車上的時候你在哪裏?!我羊水栓塞生命垂危的時候你又在那裏?!」
「照顧我?你還是陪周言散心去吧,我擔當不起。」
喊叫的太過用力,原本縫合好的傷口微微裂開滲血。
周辭看著我,神情慌亂,急得不得了。
想要反駁又怕會惹我生氣,最後隻能懇求說:「老婆別生氣了,我走,我這就走。你剛生完,別傷到了身體,我去叫護士。」
說完他匆匆離開。
冷靜下來後,我躺在床上默默回想。
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隻是我那時太蠢,沒看出端倪。
從周辭帶我回他家見父母開始,小姑子就對我充滿了敵意。
後來我才從周辭口中得知。
周言是被收養的,公公婆婆心疼她無父無母,對周言可謂是百依百順。
周辭也始終把她當作親妹妹一般看待,一家人其樂融融。
可這一切,在周辭把我帶回家後全變了。
周言不知怎的,忽然和黃毛男友分手。
說自己喜歡周辭,還是男女之間那種喜歡。
公公婆婆大吃一驚,為了避嫌,建議我和周辭搬出去住。
哪成想,周言卻不依,拿出一張報告單,非說自己得了抑鬱症。
如果我們有搬出去的意圖,她就會鬧自殺。
沒辦法,人命關天,我和周辭隻好順著她意思來。
除了會時不時鬧自殺外,周言看起來完全不想是有抑鬱症。
相反,她性格活潑開朗,一切正常。
可後來周言卻越來越過火。
在我和周辭婚禮當天,她當著眾賓客的麵鬧自殺,威脅周辭悔婚,攪黃了我的婚禮。
而往後的日子裏,每當我有什麼事需要與周辭一同行動,周言就會鬧自殺。
但每次都隻是輕微皮外傷,亦或者隻是做樣子。
有次醫生還說要是送來再晚點,傷口都愈合了。
縱使如此,每次周言這樣做後,她都會得到她想要的。
周辭會扔下我去陪周言旅遊散心,常常一散就是好幾天。
他們才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我在其中,格格不入。
3
回過神來,護士敲門而入,通知我被轉到了特需病房。
剛搬進去沒多久,又來了個護工和月嫂,說是受雇來照顧我。
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到是誰的手筆。
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護士來查房的時候告訴我。
這幾天總有一個男人來探訪我,但每次都是悄悄站在房門口看,也不進去。
護工也跟我說,她每天都會被雇主盤問我的情況,細致入微。
臨出院時,公公婆婆終於來看我了。
兩個人都眼睛通紅,想必是先前已經哭過多次。
他們這回倒沒與周言一同出動,神情惴惴不安的看著我。
尤其是婆婆,內疚和後悔都快溢出眼眶。
一見到我,婆婆便哭得不能自已。
我專心喝湯,並不搭理他們。
公公婆婆便耐心的等我喝完才謹慎開口,他們討好笑道。
「安安,你看你這也準備出院了。家裏全都收拾好了,就等你回來。你放心,我們一定讓你度過一個舒舒服服,安安心心的月子!」
我慢條斯理的擦擦嘴。
「別了吧,我可不想到時候出什麼事就又剩我一個人,這次是我命大,下一次就難說了。」
婆婆猛的一顫,扭過頭去默默流淚,不敢看我。
公公語塞,隻是擔憂的看著我。
場麵一時有些尷尬。
周辭就是在這時候出現的。
他狀態看起來實在是不太好,胡子拉渣,眼裏全是紅血絲,眼下青黑一片。
周辭沙啞著聲音,先跟我道歉。
「對不起安安,我食言了,又出現在你麵前。」
他懇求我。
「你剛生完孩子,身體不好。就算再不喜歡我,也別跟孩子過不去,咱們回家吧。你就把我們當空氣,安心養身體就好。」
「等你身體養好了,你想幹什麼我都答應你。」
最後一句他說的微不可查,音量極低。
周辭哀傷的看著我,卑微到了極點。
婆婆也在一旁附和道:「對啊,小安,你就當我們不存在好了,別氣壞了自己。我們會看好言言的,保證她不會再打擾你。」
我沒說話。
他們緊張的看著我,滿頭大汗。
周辭都快急哭了。
而我嗤笑一聲。
現在做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當我躺在手術台上羊水栓塞生死不明時,他們全都在陪那個隻受了皮外傷的養女。
甚至連個給我手術簽字的人都沒有。
而且那天婆婆明明看見了我羊水破裂,卻還是選擇了拋棄我。
我真的不想再體驗一次又一次被拋棄的滋味了。
不管周言到底有沒有搬出去,我都不需要了。
思索良久,我堅定的搖了搖頭。
隨後讓護士將他們請了出去。
4
他們走後沒多久,病房裏又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是真的煩了,這事還有完沒完。
我的病房難道是什麼公共場所,誰都可以隨隨便便闖進來。
抬頭看了周言一眼,我默默翻了個白眼:「你有什麼事嗎?」
周言得意洋洋,手腕上簡陋的貼了一片防水敷貼。
果然如周辭所言,傷的並不重。
她嫌棄的繞著病房走了一圈,在孩子身邊俯下身,看了一會。
隨後臉色厭惡的評價:「醜死了。」
我冷下臉:「請你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周言誇張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不歡迎我,你以為我想見你嗎?」
「說起來,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如果不是我推你這一把,你才住不進特需病房呢。」
「隻是可惜了,你怎麼沒摔死?或者死在手術台上也好,命真大啊。」
她麵目猙獰的看著我說道,一邊說著還一邊將手搭在了我孩子的臉上,微微用力,想要捂死他。
孩子被嚇了一跳,哇哇大哭。
我一急,不顧還沒完全恢複的身體,就要起床去阻止她。
哪知周言忽然急忙鬆開了手,尖叫起來,臉色驚懼的望著病房門口,支支吾吾解釋。
「不,不是我,我隻是想和小侄子玩玩而已,先前那些話也是胡說的!」
我趁機抱回孩子,扭頭看去。
病房外的正是周辭和公公婆婆一行人。
想來是聽到了周言說的全部話。
婆婆不可置信的看著周言,全身顫抖,氣得說不出話。
周辭定定的看了周言一會,隨後走上前來,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絲毫沒有留情。
周言的臉很快就變得發紅腫脹,甚至還有隱隱變青的趨勢。
周言自小在家裏都是被人寵著的,從沒有挨過打。
挨完這一巴掌後,周言久久沒反應過來。
過了許久才緩緩轉過頭,眼神陰狠的瞪著周辭還有公公婆婆看了一眼。
其中刻骨的恨意讓人不寒而栗。
「你們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