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毒啞了我的嗓子。
隻因嫂嫂被害後,在快遞裏發現我的購藥記錄,可我從來沒買過。
哥哥不信,把我丟出家門,凍結了我所有的銀行卡,看我如仇人一般:“祝檀!你竟然下藥毒害你嫂嫂的嗓子!枉我以前對你那麼好!還不如養一條狗!”
絕望中我找到愛了十年的未婚夫,卻被他下藥,扒了外衣,丟進酒場跳舞取悅他人。
宋欲在卡座裏燈紅酒綠,勾手將我喊去,狠狠掐住我的脖子,眼中盡是輕蔑和厭惡,“要不是路心成了你的嫂嫂,你根本沒機會成為我的未婚妻。”
“可你不僅毒害她,還欺騙我,妄想代替她成為我的救命恩人。”
“你這種人,離開了男人就活不了,我把你送進來,應該正合你意吧。”
“我真想送你去死。”
可是我從未騙過你,也是真的快死了,阿欲。
1
我譏諷一笑,用盡所有力氣掰開他的手,在手心中憤然寫下:“那就勞煩宋總了!”
勞煩他,送我去死。
宋欲臉上所有冷漠瞬間龜裂,有那一瞬的震驚。
他立馬鬆開我的手,像是觸碰了什麼臟東西,手邊的女伴拿著紙巾擦拭宋欲手心。
女伴的身軀緊緊貼在宋欲身上,柔軟貼在他胳膊上嚴絲合縫。
我的目光落在上麵,熾熱如炯。
宋欲見狀冷冷一笑,抬手狠狠捏了上去,當著我的麵。
本就算不上多好的心臟,在此刻抽痛。
我低垂下眉眼,聽著耳邊女伴愉悅的笑聲和宋欲幾乎輕蔑和玩味的調笑。
心沉入穀底。
和宋欲訂婚那日,我手中捧著他給的鬱金香,迎著太陽和風告訴他,“宋欲,我這人有感情潔癖,你若是碰了我,以後就不能再碰別人一絲一毫,不然我會生氣,會永遠離開你的。”
那時宋欲站在我身側,順然失笑將我摟入懷裏低頭親吻下來,“我不會讓那一日到來。”
或許現在這樣,才是真正的他。
我匍匐在地,失去所有力氣,他就那般高高在上的看著我。
最終落下一語,“聽老板說,你昨天表現的很好,讓好幾桌客人都指名點你跳舞呢?”
是,我昨天為了得到一個溜出去的機會。
費勁所有力氣去跳舞,找到之前我的主治醫生。
可得到的結果是,我的心臟在一個月內若是沒有五十萬做手術會死的。
所以在酒場老板派人來找我的時候,我安靜的跟著人回來了。
我勾唇笑著,在地上寫字,“是啊,宋總要點一曲嗎?”
“我很貴的。”
宋欲在看到那幾個字後,胸膛不斷的起伏,就連垂落在膝蓋上的手都收緊。
但他好似全然不知。
隻是憤恨的看著我,一字一句道:“祝檀!你不過來這裏五天!就開始急不可耐的給自己明碼標價開始售賣了嗎?”
我依然在笑,隻是多了些許苦澀。
是啊,我急不可耐。
可我除了這樣還有什麼辦法,我沒有聲帶,不能說話,在那裏能找到一個月可以賺到五十萬的工作。
我隻能回到這裏,一舞一萬。
宋欲的目光始終落在我頭上,似乎要將我看個對穿。
可我繼續寫下,“一舞一萬,宋總想看什麼?”
他像是被氣狠了,從鼻腔中嗤出冷笑道,“不如就跳跳你最拿手的天地間吧。”
天地間是我的獲得舞蹈大賽的舞曲,是我跟曲自創舞。
也是我和宋欲的定情舞。
他是因為看我這場比賽,才漸漸回應我長達十年的暗戀。
不過這些都是我以為的。
或許他會回應我,是因為我的嫂嫂吧。
我點點頭,繼續寫下:“這個要加錢。”
宋欲的所有表情都瞬間破碎,他猛地將我抓起來,摁在牆上。
手上的力道是那麼大。
“你還給別人跳過嗎?”
我被壓的要喘不上氣,雙腳都懸在半空中。
卻依然倔強的點頭,用口語說,“今天可是跳了三次呢。”
宋欲瞳孔緊縮,將我狠狠砸在地上。
緊接而來的是冰涼的酒水,潑在身上,潑在我胳膊上被打過的傷口。
刺辣辣的疼。
疼到我眼中就凝出淚來。
盡管這一舞是我和他的定情舞,盡管我答應過他以後隻會跳給他看,那又怎麼樣,現在什麼比得上我能夠活下去?
2
他壓著一腔怒火,讓女伴將所有的酒都擺上來。
隨手將衣領扯開,露出性感鎖骨。
坐在卡座裏,胸膛不斷上下起伏,喧囂他此刻憤怒的心情。
“是啊,像你這種不擇手段的人,我怎麼會對你抱有希望,嫉妒路心因為歌聲得到你哥哥的愛,你就將她的嗓子毒啞!”
“得不到我的幫襯,就撒謊說曾經救過我!現在為了得到錢,又不惜一切去賣藝!祝檀,就算成了十年千金,你也改變不了你骨子裏的臟!”
他的話語讓我渾身一顫。
這就是他心裏的我,善妒不擇手段。
我十年的追隨和愛,迎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宋欲隻看我一眼,又繼續說:“可路心就跟你截然相反,她嗓子啞了卻還為你著想,給我打電話說好好待你,祝檀!你真是連她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一滴清淚落地。
在耀眼的冷光下,被隱藏起來。
我捏緊手心,嘶啞疼痛的喉嚨裏,好像溢出點點腥血味。
手指在桌麵上點點寫下,“宋欲,如果我說我這一切都是被陷害,被汙蔑的,你會相信嗎?”
他臉上神色狠狠一變,而後嗤出譏諷的笑。
“怎麼,你想告訴我,其實毒害路心的不是你,就連當初救我的人,也是你嗎?”
我眼眸亮起,連忙點頭。
可沒想到,下一秒宋欲狠狠抬手將一耳光落在我臉上。
頓時側臉火辣辣的灼熱。
臉上疼,可心也更加的疼。
他冷漠的話語讓我方才所有浮起的點點希冀化為泡影。
宋欲的手又被女伴捏著擦拭,他對我的厭惡也不再加以掩飾。
冷冷道,“祝檀,別把我當傻子。”
“你是什麼貨色,我還不知道嗎?想要錢可以,我也不要你跳舞了,以前看多了,現在繼續看,也隻會覺得惡心!難堪!汙穢我的眼睛!”
他勾唇,“把這些酒都喝了,我給你三萬。”
手心漸漸捏起來,我渾身血液仿佛倒流般冰冷。
所有熱血在此刻被澆滅。
宋欲見狀冷笑連連,“怎麼嫌少啊?那給你十萬,怎麼樣?”
“不用跳舞,喝點酒而已,祝檀,你該不會不願意吧?”
我怎麼會不願意,隻要喝完這些我就湊夠手術費的五分之一。
這可是我跳三天舞都得不到的。
緩緩點頭,我抬手在宋欲深沉目光中,拿起一瓶酒往嘴裏灌。
一口又一口,剛做完手術的喉嚨受不了酒精刺激,蔓延出強烈疼痛。
鮮血在我咳嗽中溢出來。
宋欲身邊的女伴嫌惡的向我投來一眼,“宋少,她怎麼邊喝邊吐啊,好惡心!”
宋欲聞言笑了聲,拍了拍女伴的屁股道,“乖,那你去灌她,就不會往外吐了。”
我捏著手心,酒在胃裏翻滾。
灼熱難受,讓我直不起腰。
更是沒有辦法反抗女伴扣住我脖頸的手,胃和喉嚨打起退堂鼓。
在劇烈的疼痛中,我猛地嘔出去。
女伴尖叫聲立馬將我推到在地,頭狠狠磕在桌邊。
她躲入宋欲懷裏,嬌滴滴的:“宋少,你看你出的餿主意,人家身上都弄臟了!”
就在這時,門口有人立住。
3
哥哥和路心站在門口,都齊齊看過來。
而宋欲幾乎是瞬間將懷裏的女伴推出去,隻聽女伴一聲尖叫,還要說些什麼。
宋欲已經幾步走到路心身邊,“路姐姐,你來這裏做什麼?這裏很臟的。”
我全程趴在地上,凝望這一切。
以為早已幹枯平靜的心,卻依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是在乎路心,甚至為了她避諱。
卻當著我的麵和別人親密,讓別人對我下狠手。
果然愛與不愛的區別,太大了。
路心卻沒理會他,連忙跑到我身邊將我扶起來,她掌心熾熱,讓我想躲。
哥哥看到,蹙眉冷嗤:“祝檀,你嫂子好心過來看你!你什麼意思!”
“她都不嫌你臟,你在躲什麼?”
被吊在半空中的心臟,像是被人捏起來。
不斷發緊,難受,我的親哥哥說我臟。
當初他將我從村子裏抱回去的時候,親手抹開我臉上的汙漬,含笑說我是世界上最幹淨,最可愛的妹妹。
現在也是物是人非。
路心聞言笑著,“沒關係,小祝不喜歡我,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我都習慣了。”
“不過阿欲,你也真是的,就算小祝毒了我的嗓子,可她已經付出代價知道錯了,也被她哥趕了出來,你作為他的未婚夫,怎麼可以把她丟到這麼臟的地方來跳舞?”
說著,路心洋裝似的錘了一下宋欲的胸口。
看似指責,卻好像透著點點蜜餞和嬌羞。
讓宋欲眼眸亮起光芒,耳垂發紅。
哥哥的視線落在宋欲身上,算不上多和善,卻還是沉聲道,“還沒跟她結婚,就知道孝敬嫂子,宋欲,你很懂事啊。”
哥哥格外加重嫂子這個詞彙。
讓宋欲臉色鐵青,卻不知怎麼反駁。
死死咬著後槽牙。
也就是這時,路心回頭看向我,握住我的手含笑道,“小祝,我們走吧,我跟你哥哥商量了一下,給你找了個好工作,去哪裏吧,這裏太臟了。”
我弓著腰,胃裏難受翻滾,想要吐的想法很濃烈。
便開始推搡著腰推開她,用著全身力氣擺手往後退。
喉嚨裏發不出聲,也不能告訴她,我想吐。
可路心卻依然黏上來,不依不饒。
甚至紅了眼睛,“小祝,你......你不想要我碰你嗎?”
話落,我實在是忍不住,猛地吐在她身上。
隻聽路心尖叫起來,撒開我的手。
又一次把我推到,我這才找到垃圾桶狠狠吐起來。
幸好我找的準,吐的是外套,路心飛速脫下自己的外套,一滴滴眼淚不斷往下掉落。
“小祝,你!你不喜歡我可以直說啊,為什麼我一定要吐在我身上!我以為,給你找到一個好工作,你會願意接受我這個嫂子的!”
她說著,目光緊盯在我身上。
而宋欲和哥哥,因為剛剛那一幕,早都已經將目光落在我身上。
都帶著濃濃的厭惡和憤怒。
宋欲更是一個健步衝到我麵前,狠狠抓住我的頭發,將我提起來。
看著我這幅狼狽模樣,眼中藏不住的鄙夷。
“祝檀,你真是一點好果子都不配吃!我看你還是更合適待在這種地方,根本不配得到什麼好工作!也不配得到路心姐的可憐!”
哥哥更是不斷安撫著路心,對我冷嗤,“我當初把你丟出家門真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你這麼不懂禮貌的鄉巴佬,跟你嫂子合不來也是正常,既然這裏老板說你很喜歡跳舞迎合客人以後你就在這裏苟延殘喘吧!”
我嘴裏都是苦澀。
聽到這些話更是有說不出的失望苦楚。
喉嚨再次滾動,想說些什麼就聽到路心猛地尖叫一聲,而後抓住我的宋欲便急忙奔過去。
我回頭看去時,路心倒在地上,手上身上都是緋紅一片。
她死死盯著我,眼眸赤紅好像哀傷至極:“小祝,我以為!你這次會接受我的,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害我!”
4
一耳光狠狠落在我臉上,讓發生什麼都不知道的我。
被打倒在地,緩不過來。
是哥哥,充斥怒意的臉色:“你竟然還敢帶藥陷害你嫂子!祝檀,你簡直是不可救藥!連這裏的妓都不如!”
宋欲則是立馬抱起路心往外跑,他走的前一秒。
目光深深落在我身上,對哥哥道:“把她帶來好好給路心姐道歉!”
路心在搶救室裏待了多久,我就在門口跪了多久。
膝蓋磕在地上,疼的難受至極。
可我身上所有的骨髓都很疼,趴在地上總是想倒下去。
卻被宋欲一把提起來,繼續跪著。
他對我冷嗤,“現在路心姐還在裏麵受苦,你又憑什麼倒下去!她會這樣都是因為你!”
我的嗓子發不出聲音。
若是我可以說話,我現在會怒斥一百遍一萬遍!我做了什麼!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憑什麼就說是我害了她!
酒精在大腦中作祟,讓我失去許多意識。
昏昏沉沉的,腦袋也熱熱的。
我跪在那裏,迎接路過人許多目光。
哥哥也是冷冷看著我,眼中目光像要將我生吞活剝。
在路心出搶救室的時候,哥哥立馬推開擋路的我衝上去。
不管我被推到在地,撞到牆上。
他滿心滿眼都是路心,就連宋欲也是,一腳踩到我的腳背奔向路心。
路心昏迷的時候,哥哥將一紙協議丟到我麵前。
是解除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