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拿去填他們母子倆造下的孽?
錢德璽,劉美蘭......
你們把我當傻子耍,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早就不是那個任你們拿捏的林安然了。
這幾天,我故意放慢了所謂的“賣房”進度。
每次錢德璽來問,我都找各種借口搪塞。
一會兒說中介帶看的客戶不滿意。
一會兒說買家還在猶豫,價格談不攏。
錢德璽雖然心急如焚,但看我“態度積極”,也不好逼得太緊。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公司的財務狀況一天天惡化。
員工們因為拖欠工資開始抱怨。
供應商的催款電話幾乎打爆了財務部的座機。
公司的氣氛越來越壓抑。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焦慮和不安。
隻有我,依舊平靜如水。
按時上班,處理文件,參加會議。
仿佛這場危機與我無關。
我知道,時候快到了。
公司最終還是撐不住了。
幾個重要的供應商聯合起來下了最後通牒。
三天內收不到貨款,就立刻申請法院查封公司資產。
消息傳來,公司上下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有說公司馬上要倒閉的。
有說董事長卷款跑路的。
錢德璽徹底慌了神,整天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我麵前打轉。
“安然!房子到底怎麼樣了?!”
他抓住我的胳膊,眼睛布滿血絲。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公司就真的完了!”
我掙開他的手,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為難。
“我也急啊,德璽。”
我歎了口氣。
“可是買房子不是買白菜,哪有那麼快?”
“最近看房的人是不少,但都沒下定決心。”
“要不......再降點價?”
錢德璽一聽,立刻點頭如搗蒜。
“降!降!隻要能盡快出手,虧點也認了!”
他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隻想趕緊拿到錢救急。
我心裏冷笑,臉上卻裝作肉痛的樣子。
“那好吧,我再跟中介說說。”
我拿出手機,假模假樣地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其實,我根本就沒聯係什麼中介。
那套公寓,好好地在我名下,連掛牌信息都沒發布過。
我不過是在演戲,演給錢德璽看,也演給公司裏那些等著看我笑話的人看。
三天期限很快就到了。
供應商那邊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公司賬麵上依舊空空如也。
第二天一早,幾位持有公司較大股份的董事聯合要求召開緊急董事會。
我知道,攤牌的時候到了。
會議室裏,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長條會議桌兩旁坐滿了人。
有公司的元老,也有後來加入的投資人。
每個人臉上都陰沉沉的,寫滿了焦慮和憤怒。
主位空著。
董事長劉美蘭,這位一手造成危機的始作俑者,直到會議開始,都沒有露麵。
錢德璽坐在我旁邊,臉色蒼白,坐立不安。
他的手在桌子底下不停地搓著,額頭上的冷汗一層接一層地冒出來。
他時不時地瞟我一眼,眼神裏充滿了哀求和依賴。
好像我是他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我平靜地看著麵前的文件,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
我在等。
財務總監張姐被推出來彙報情況。
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臉色比錢德璽還要難看。
當她念到“資金缺口八千三百二十六萬七千元”時,會議室裏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