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搖了搖頭,“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不嫁人未來的弟媳,覺得你賴在家裏不走,不肯嫁過來怎麼辦?你也別恨我,這就是女人的命。我當年十七就嫁給你爸,你現在快三十了就該嫁人生子!難不成你不想結婚生子?”
她語氣一頓,眼神怨毒地瞪著門,“你簡直太貪心了,我願意讓你讀書,已經是你莫大的福氣了。你不會以為你到這個世界可以一直享福?你自由快樂的日子夠久了,就該結婚,這就是你的報應!你不被你老公打,怎麼能知道我過得有多慘!”
我愣在原地,她的想法讓我覺得荒謬。
她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裏冒出興奮的光,滿麵紅光地暢想著我的未來,“你與其白費力氣在這裏拍門,還不如去學學怎麼疊衣服、掃地。你要是做不好,小心你婆婆拿棍子把你打死。”
我聽見她的語調裏滿是幸災樂禍,仿佛她能目睹我未來挨揍的淒慘場景。
我氣笑了,憤怒地抱著飯坐回炕上。
她根本不是未來彩禮逼我嫁人,是單純看我過得舒服,心裏不平衡,故意幹的。
與其跟她吵架,還不如把飯吃了養好身體,等合夥人過來。
這時,屋外突然一聲巨響,緊接著傳來痛苦的呻 吟聲。
我忙放下盆,順著門縫望去。
就見院子堆著跟山一樣高的柴,不知道怎麼回事散了一地,我媽被那些柴壓在地上,不能動彈。
我看她表情,猜到她應該是腰傷犯了,下意識喊起來,“許耀祖,愣著幹嘛?還不把媽扶起來!”
隨著,我的聲音,我媽期待的眼神落在,院子裏正坐著玩著手機的男子身上,正是我的弟弟許耀祖,我媽嘴裏貼心懂事,初中就輟學的好大兒。
可他沒按照我媽預想中過來扶人,隻是厭惡地瞥了一眼,“吵什麼吵?我忙著呢,別影響我的網速。”就又將頭埋進手機。
我突然覺得機會來了,“耀祖,你把門打開,我來扶媽,再給你們做飯。”
許耀祖冷冷一笑,“許安安,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我還要用你彩禮錢娶老婆呢。怎麼可能把你放出來?”
躺在地上的媽媽,也忍著痛出聲,“你這妮子心怎麼這麼野?幹啥都想出去,我不就摔了一跤自己起來就行了,根本不用人扶。你別說話,不要影響到你弟幹正事。”
她邊說話邊倒吸冷氣,一手扶著腰,一手撐著地,艱難地試圖站起身。
突然,一隻拖鞋從屋子裏猛地甩出,狠狠地砸在我媽的頭上,伴隨著一聲怒吼,“死婆娘,做飯取個柴,還能把它弄塌?你是不是欠打?”
她恐懼地站起身子拚命搖頭,“不是的,我這就做飯,收拾柴火。”
我看著她佝僂著背,費力地清理台麵,心情五味雜陳。
然後,就見她路過我的門,直接破口大罵起來,“許安安,你就是個掃把星,你一回來就害我摔跤,我生了你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聽著她越罵越難聽,我心裏最後一點同情徹底煙消雲散。
隨後的時間,我吃完飯就開始鍛煉身體,確保自己體力充沛,還時不時晃晃門,晃晃窗,看能不能跑。
可是到家後的第二天夜裏,下雨了!
我聽著屋外的雨聲,看著屋裏落下來的雨水,心裏隻有一個想法。
完蛋了!
這種程度的雨,整個路上全是泥,根本沒法上山。
如果合夥人來不了,難道我真的要嫁人?
永遠被留在這裏,一切成就與努力,全部被人無視。
然後,生著一個又一個?我不敢繼續想下去。
隻絕望地看著空空蕩蕩的室內,裏麵根本沒有趁手的工具。
結婚那天,我更不可能一個人跑過一個村的人。
這時,一道驚雷響起。
我回頭看去,年久失修的窗框,在雨水的浸泡下徹底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