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我疼到了極點,眼睛卻依然幹澀,還有陣陣刺痛感,連一點淚花都沒有。
聽見我的話,沈書亦瘋了一般撲過來。
他雙眼猩紅地盯著我的眼角,如久旱逢甘霖般期許的眼神,迫切希望我流下一滴眼淚。
“你哭啊!皎月,你哭啊!隻要你哭了,我就不會再讓你疼了!”
“哪怕是一滴眼淚都可以!”
我搖晃著腦袋,痛到神誌不清。
才要開口解釋,沈書亦卻狠狠紮了根燒紅的銀針在我嘴上!
彼時我就聞到了一股肉糜味,化煙鑽進我的鼻子裏,讓我幹嘔不止。
“閉嘴!你閉上嘴!不要再說一些我不喜歡聽的話,你知道的,我對你並沒有什麼要求,隻要你的眼淚就好了。”
“我答應你,隻要你流淚了,一定好好疼你憐你,這沈府上下,裏裏外外,全聽你一人使喚,這是何等的榮耀?”
我無法言喻,更無法掙脫。
可疼痛都讓我身體痙攣扭曲了,我狼狽不堪模樣盡收沈書亦眼中,他依舊沒有半點心軟。
見我始終不落淚,沈書亦沒有了耐心,突然發狠衝上前,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拚命搖晃!
“你到底要如何?孟皎月,你到底要如何?!”
“我哄你、惱你、打你、罵你......都已經試了個遍,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救嬅兒?她多命苦,她多無助,你可曾知道?”
“如今的你是堂堂朝廷官婦,沈家上下,包括我沈書亦也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你還要如何?我隻要你流淚救救嬅兒不行嗎?她已經嗜睡多年了,如死人一般,夜夜出現在我的夢裏,哭著喊著說疼!”
說罷,沈書亦恨恨鬆開了我。
我拚命呼吸喘著氣,緊接著卻聽見沈書亦冰冷的聲音傳來。
“好,孟皎月,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我也不慣著你了,定要逼你一把。”
“我隻給你一夜時間考慮,明日我就參孟家一本,孟家受賄貪汙一事,若是讓陛下知道,孟家上下肯定都要被抄家。”
“你自然明白,抄家後年長者處死,年幼者,女子發配為娼,男子發配為奴,永世都無法脫離賤籍,就連你,也要被世人戳斷脊梁骨!”
聽見沈書亦的話,我心急如焚的不斷大喊。
一時間我忘了嘴上的銀針,活生生崩裂了血肉,滿齒鹹腥血水染紅了我的嘴,我疼到顫抖,也不得不向沈書亦求情!
“夫君!夫君!我求求你,就念在我們十年的夫妻情分上,你放過我的親人好嗎?我父親征戰沙場一生,怎可能受賄貪汙?”
“我兄長為陛下遠征,多年都未歸家,我弟妹也尚且年幼,我母親又體弱多病,根本就遭受不了這樣的酷刑啊!求夫君放過他們!”
“我真的沒辦法流淚,我已經解釋了很多次,倘若我們夫妻二人相愛,我才能落淚,如今......我根本無法流出眼淚。”
麵對我的解釋,沈書亦依舊冷笑不相信。
“這天下怎會有無法流出眼淚的人?當初我染上瘟疫,你不是抱著我哭得肝腸寸斷嗎?怎麼現在就哭不出眼淚了?說到底,你還是對嬅兒心存妒忌!”
“何況我是愛你的,”沈書亦鉗住我的下巴,緩緩靠近。“難道是月兒你不愛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