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岑升徹底吞並我薑家產業那天,我們離婚了。
我並沒有報複他,反倒成了他的地下情人。
他說,我會是他這輩子唯一的情人。
可我知道,單單在這個小區裏,他都有情人二號,情人三號,情人四號。
......
傅岑給了閆家千金閆顏極盛大的婚禮。
全城LED燈整晚播放的祝福,上千架無人機空中表演他們相處的甜蜜畫麵,每一幕都彰顯出傅岑為博紅顏一笑的用心。
網絡熱搜登頂,各個行業翹首紛紛高調送上祝福。
晚宴上,新娘珠光寶氣明豔逼人,她向禮廳的每個人敬酒,獨獨看向我時,滿臉的不屑。
“你就是薑甜?我老公不要的糟糠?”
她將‘糟糠’二字咬的極重,是故意的羞辱。
我麵色如常,“陳年往事而已,傅夫人不必在意,在此祝福二位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知道就好,你不過是運氣好,和岑哥哥相識於微末而已,否則,又怎麼能入他的眼。”
見我一臉平靜,她更是心頭火起,說話更加肆無忌憚,“岑哥哥說了,你不過是小三上位的娼婦生的臟東西,怪不得岑哥哥離婚也不肯把孩子給你撫養,如果也學了你臟可怎麼辦?”
話音剛落,滿室寂靜。
原來傅岑是這樣說我的。
我雙手指甲嵌入手心。
與我香汗淋漓時說我是世間珍寶,與別的女人纏綿時,我又成了娼婦生的臟東西。
“閆小姐自然幹淨無雙,要不然也不會滿嘴娼婦!”
“你!”
閆顏氣的臉色發紅,神色瞟到我身後,立刻委屈成泫然欲滴。
傅岑從身後走向閆顏。
閆顏親昵靠近,攬著傅岑的胳膊,眼淚滴落,“岑哥哥,今天是我們大婚的日子,姐姐卻罵我是不要臉的娼婦。”
傅岑臉色一沉,語氣冰冷,“是誰放她進來的?將她趕出去!”
“傅岑!”
我不可置信。
保安粗暴的將我往外拖,衣裙被拉扯破,大庭廣眾之下,私密部位也暴於人前。
周圍全是哄笑聲和調戲聲。
可傅岑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我,隻寵溺地幫新娘整理著頭上的發簪,一如當初我和他結婚的時候。
他對我說,“甜甜,餘生渺渺,我隻想牽你的手,從天光乍曉到暮雪白頭。”
多深情啊。
可轉頭,他已經深情款款的牽起了別人的手。
被拖拽出宴會廳時,在傅岑的輕吻下,閆顏譏誚的看了我一眼,那眼裏滿是得意。
我被保安毫無尊嚴的拖到了酒店外。
早已是衣不蔽體。
周圍全是對我的指指點點。
保安居高臨下的嘲諷:“你以為閆小姐大婚的日子為什麼請你?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閆小姐說了,你不過是個娼婦生的小娼婦,也配和閆小姐搶男人?大家看看,就是這個女人,在人家大婚的日子,來勾搭人家的老公,不要臉!”
話音落地,一盆水朝我潑了過來,將我澆了個透心涼。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去的,到家時已經凍的渾身打擺子。
閆顏在這時發來了一段旖旎視頻。
鏡頭裏的傅岑像是剛嘗情愛的毛頭小子,動作急切,一口一個寶貝的喊著她,將她含在嘴裏,動情的說著愛她愛的要死,投入到甚至沒有發現被拍。
視頻裏,閆顏問他:“你愛我還是愛薑甜?”
“寶貝,她哪裏及得上你萬分之一!我看見她就惡心的想吐,要不是想要薑家,我會跟她那個賤人在一起?寶貝,新婚之夜,咱們別提這個掃興的賤人,快叫出來,我喜歡聽你在床上的叫聲,寶貝,快叫,老公好興奮~”
我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原來,他所有的愛我都是假的,所有的情話都是騙我的。
偏偏我卻當了真!
傅岑,你好可恨!
......
第二天,傅岑回到我的住處,見我在修複碎瓷,他挨著我坐下來。
“甜甜.....”
我不理他。
他強行抱我坐在他腿上,小心拿走我手中修複的瓷片。
“我知道昨晚是我的不對,可你也看到了,昨晚是我和閆顏的婚禮,我若是維護你,閆家會怎麼想我?如果不是為了快速整合你家企業,需要各個龍頭企業投資的,尤其是閆家,我至於以身入局嗎?”
“你就不能為了我們的以後,忍忍嗎?”
傅岑低聲含怒,發泄著自己的不滿,最後居然眼眶微紅,攜著委屈。
我抬頭望向他,回想起昨晚閆顏視頻裏他那戳人心血的話,目光冰涼。
“傅岑,我父母一輩子的心血被你搶走,你還委屈了?”
我滿眼失望地看著這個好像一心為我們未來的男人,隻覺可笑至極。
“我還不夠忍嗎?兒子才半歲,你不顧我的意願,將他送人,我忍。”
“你為吞並閆家,要同我離婚,娶閆顏,我再忍。”
“你拿兩個孩子威脅我不讓我離開,我依然在忍,你到底想讓我忍到什麼地步?!”
我句句質問,逼著他鬆開我。
心頭的疼痛一陣強過一陣,錐心刺骨,連呼吸都已經快喘不上了。
結婚十年,情義正濃時,我們生下女兒淼淼,他被承認為傅家接班人時,我們又有了兒子篆篆。
篆篆養到半歲還未斷奶,恰逢傅岑二嬸流產意誌消沉,他為討好二嬸一家,將我難產大出血生下的孩子,偷偷送過去。
從未考慮到我們骨肉分離。
如今兒子會說話,也會走路,會叫別人媽媽,而我卻成了窺探別人幸福的偷窺者。
......
我推開傅岑的懷抱,離的遠遠的。
“傅岑,你我不如就這樣放過彼此,我想反而都能活的更沒心沒肺一些。”
他紅著眼眶,瞪著我。
氣氛有些僵持時,稚嫩的童音怯怯出聲。
“媽媽,我餓了.......”
年僅六歲的女兒躲在沙發後麵,單單露出個小腦袋,愣愣地看著我與傅岑爭執。
我努力揚起笑容,蹲下身彈了下她的腦門,
“我家的小饞貓餓了呀,不過沒關係,廚房早就做好了你愛吃的可樂雞翅,先去洗手手好不好呀。”
她用力地點頭,有些遲疑地看向臉色依然黑沉的傅岑,又轉頭看看我,最終湊到我身邊懇求,
“媽媽,爸爸已經好久沒來看我了,我很想他。”
我心頭咯噔一下,傅岑表情也是一時呆愣。
生淼淼時候,他還不是傅家繼承人,甚至不是傅家人。
我們隻是最普通的一家三口,淼淼和他關係一直很親近。
傅岑緩和了神色,抱起了淼淼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淼淼乖,等你長大了不要學媽媽,自私自利,不懂進退!”
留下這句話,他冷冷的掃了我一眼後,毫不留戀離去。
“媽媽,老爸是不是生氣了?”
淼淼被他冰涼的語氣嚇到,靠近了我懷裏。
“怎麼會呢,今天有沒有好玩的事啊?”
我將淼淼摟在懷裏,一起沉進沙發。
聽了這話,淼淼果然轉移了注意力。
“媽媽,我跟你說,我今天認識了一個新朋友,他可厲害了,他會魔法....”
......
聽說傅岑來看了女兒後,閆顏帶著一眾保鏢氣勢洶洶地闖進別墅。
“薑甜,你這個不要臉的老賤人!都被岑哥踹了還用女兒勾他過來!”
閆顏盛氣淩人,狠狠瞪了我一眼後,吩咐帶來的保鏢,
“你們把淼淼小姐帶到傅家老宅去!”
淼淼被他們拖拽地綁走,呆愣一瞬後大哭不止,拚命扯著我的衣服喊著“媽媽”。
我拚命想救下女兒,卻被閆顏一腳踢飛,而後幾個保鏢將我按壓在地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被他們塞進車裏。
最後一眼,是她遙遙望著我時眼裏的求救。
那樣絕望,又那樣盼望。
我的心在滴血,恨不得將閆顏千刀萬剮。
閆顏瞧著這一幕,笑得猖獗。
她居高臨下地蔑視著我,高跟鞋在我手指上碾壓,
“你大概是忘了,淼淼的撫養權本來就歸岑哥,而我,才是她以後的媽媽!至於你,隻會一無所有!”
閆顏不屑地帶著保鏢們揚長而去。
我不顧被她踩得斷裂的手指,奔向傅家總部。
我要去找傅岑!
正在簽合同的傅岑看著我頭發淩亂,穿著居家服就出現的模樣,皺著眉頭。
我死命拽住他的袖子,就像落水之人抓住的唯一浮木,
“阿岑,你讓閆顏把淼淼還給我好不好?”
“篆篆已經被你送走了,你把淼淼還給我好不好?”
我哭著求他,跪在地上求他。
傅岑的關注點卻在稱呼上,他平靜的看著我,“甜甜,我竟沒想到,有一天聽到你親密的喊我,竟是因為這個。”
我跪在地上求他:“我隻有淼淼了,阿岑,把她給我好不好,我除了她什麼都不要.....”
他輕輕擦著我臉上的胡亂的眼淚,語氣慢條斯理。
“閆顏隻是喜歡孩子,接淼淼過去傅宅住一段時間而已。”
“更何況,你不是說過麼甜甜,我才是你的唯一啊。”
我簡直不敢相信,
“是你讓她帶走淼淼?”
他避開我的目光,隻一股腦抱緊我想要吻我。
“不要再跟我生氣了,甜甜,乖乖陪我好不好?你喜歡孩子以後我們再生?你不要目光都舍不得分給我.....”
我不可置信。
原來這就是我愛的男人。
我愛的竟然是這樣的垃圾。
我一陣惡心,揚起手狠狠扇過他的臉。
“傅岑,你真是讓我覺得惡心!”
他被我打愣住了,目光冰涼,臉上凝滯著寒霜。
“不要臉的賤人怎麼哪都有你!”閆顏大步踏進來,揚手重重扇了我一掌,
“還敢打我老公,你算個什麼東西!”
淼淼被綁走時候滿是淚的臉閃現在我麵前,我不顧一切衝向閆顏,想讓她把淼淼還給我。
傅岑一個跨步摟緊差點摔跤的閆顏,反身一腳直接將我踹倒在地。
我的頭磕在桌角,溫熱的液體從額頭流下。
我瞬間眼冒金星,頭暈目眩地。
他心疼地看著懷裏的閆顏,語氣溫柔極了,
“小傻瓜,碰到瘋子也不會躲一下,非要讓我心疼嗎?”
閆顏立刻委屈地靠緊傅岑,
“岑哥哥,我看到你被打了,心疼忘了嘛。”
他們互訴情誼,直到閆顏假裝驚訝地指著我,
“岑哥哥,她好像流血了。”
傅岑撇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許心疼,想要上前,
“岑哥哥,我腿好疼,好像剛才扭傷了。”
他立刻著急忙慌地一把抱起閆顏,而後憤怒地看向我,
“滾回去反思,什麼時候不發瘋了,我再考慮把淼淼送過去!”
保鏢們將我帶回別墅的時候連聲咒罵著。
“今天是董事長夫人生日,董事長今晚特意舉辦宴會,本來我們在那邊還有小費,卻攤上了這倒黴的任務!”
“就是!董事長和夫人正是新婚燕爾感情正濃的時候,這段時間董事長對工作人員大方的很,各種獎金激勵不斷,晚宴也必然熱鬧。”
“晦氣!”
他們反鎖上門後大步離開,而我趴伏在地,胸口像被千斤巨石壓著。
郊區的黑夜靜謐非常,明月高懸,遠處高聳入雲的大電子屏實時播放著傅氏企業董事長夫人生日宴會。
各路名流慶賀,熱鬧非常。
天空中綻放一朵朵絢麗的煙花時,我抬起了僵硬的脖頸。
真好看啊。
如此的斑斕,與我十二歲那年遇見傅岑的那個夜晚一模一樣。
有涼風灌進我衣領,我瑟縮一下。
傅岑,我們再不會有往後了。
傅岑收了我所有的卡和通訊,隻讓他們每日送一頓吃食過來,他派人守著門口,不讓我出去。
我沒再見過淼淼。
但閆顏卻每天派人來告訴我淼淼的事情。
“淼淼發高燒了,她快死了。”
“淼淼餓了一天哦。”
“淼淼兩天沒喝一滴水,你說她會不會渴死?”
我發了瘋的想要殺了閆顏,卻連她衣角都碰不到。
直到那天。
傅岑站到我麵前,跟我說,淼淼從傅家的樓梯上摔了下來,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