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櫃裏收拾好的行李箱放了好久了,其實如果黎川回家,他換衣服的時候,一打開衣櫃就能看見。
可是從我們結婚十年紀念日那天到現在,他一次也沒回來過。
床頭擺著的照片,我猶豫了好久也沒決定要不要把它放進我的行李箱裏。
那是一張老照片,十幾年前的老工藝,磨毛的相紙邊緣翻起了一層被時間覆蓋的黃色。
照片裏,我和黎川穿著校服並排站著。
我笑得開朗,黎川抱著手臂,微微仰著頭,嘴角隻是勾起一抹桀驁不馴的壞笑。
那是我們十八歲的尾巴,高考結束那天,我拉著他合了一張影。
我跟黎川是青梅竹馬,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就喜歡上他了。或許是早在幼兒園時,他省下我愛吃的果凍,看著我邊吃邊告訴我好好漱口,不要吃壞了牙。
我對黎川是依賴的,我愛上他更多是命中注定,我沒法不愛他。
有人會忽視身邊耀眼的那顆星星嗎?
他貼心、細致、活潑、會來事,他什麼都好,除了真的跟星星一樣看得見夠不著之外就沒什麼不好了。
我真正發現我喜歡他的時候,是在高中時期。
我把這個秘密藏得深極了。
我跟黎川同級不同班,每天晚上放學,黎川都騎著自行車等在門口,接我一起回家。
紀晚竹沒少打趣我。
每到放學鈴聲一響,我最快速度收拾好書包,往學校門口跑,紀晚竹都得揶揄我一下:
「又急著去找你男朋友啊。」
我從沒問過黎川的意思,自己不敢說是,我都會假裝抱怨:
「別胡說八道啊,他才不是我男朋友。」
直到有一天,我在校門口等了半個小時,學校裏人都走空了也沒等著黎川。
天快黑透了,我不得不自己一個人往家走。
紀晚竹從前邊小飯店裏走出來,看見我一個人,忙上來問我:
「怎麼你一個人在這,我半個小時前就看見你男朋友,騎車帶著一個女孩過去。」
我有氣無力地回道:
「黎川不是我男朋友。」
紀晚竹瞪圓了眼睛:
「我說呢,我看後座上那個女孩穿的衣服跟你不一樣,還以為是你換衣服了。」
別的女孩?黎川從來沒提過。
紀晚竹試探地問我:
「你是不是很難過?」
我不敢說,我對黎川是什麼呢?我有什麼資格難過呢?
我搖搖頭,強裝沒事:
「我有什麼好難過的。」
「早說了我跟黎川沒關係,是你們誤會了。」
「還好,正主出現了,我還擔心我們老被誤會,影響人家的桃花運呢。」
紀晚竹看出我的落寞,她抱住我,攬著我肩膀的手緊了緊:
「快回家吧。」
我忍著眼淚,點點頭,與紀晚竹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