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陳伯言出來的時候我們還在小茶館等著他。

他看見我們在茶館等著他的時候愣了一瞬，而後走過來：「仲謙，怎麼了？瞧著你好像不太高興。」

陳伯言晃了晃手中的錢袋子：「換個地方，我請你們去吃飯，緩一緩就好了！」

陳仲謙走在我身側，我被陳伯言和陳仲謙一左一右地夾在中間。

陳伯言領著我們到了廣雲台，兩年不見，他倒是在青樓樂坊裏混成了熟門熟路的公子哥，一副風流浪蕩的模樣。

酒席之上，陳伯言一把摟過身旁的歌女，抬起手挑著那歌女的下巴：「姚兒，想我了沒？」

那名叫姚兒的歌女柔若無骨地倚靠在他的身上，嬌聲嬌氣，開口的時候帶著幾分魅惑。

「伯言許久不來，姚兒想伯言想得心都要碎了。」

「姚兒可是等著伯言等了兩年呢。」

雖是責備，但是語氣裏卻滿滿的都是調情的意味。

我低著頭吃著桌上的菜，廣雲台的飯的確不是外麵一般的飯館可以相比的，隻不過可惜是個窯子，即便我想吃也隻能喬裝之後再來。

陳仲謙早已習慣，默不作聲地吃著飯。

絲竹之聲從未停歇，這頓飯倒也沒吃這麼幹巴巴的沒意思。

對此，我和陳仲謙早就已經有了同樣的默契。

「勞姚兒苦等兩年，是我的不是，今日我自罰三壇酒給姚兒賠罪如何？」

姚兒嬌嗔，纖纖玉手在陳伯言的眉心處點了一下：「三壇酒伯言可是就要醉了，奴家可舍不得。」

陳伯言忽然逐漸靠近姚兒，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隻消再稍稍往前一點鼻尖就能直接碰觸到一起。

他嬉笑了一下，似是將這種事當作遊戲：「那姚兒打算怎麼罰我呢？」

「伯言這是在明知故問了？」

陳伯言輕輕一笑，轉頭看了我們一眼：「你們先吃著。」

他攬著姚兒的香肩緩緩踱步上樓。

我抬頭看了一眼他們離開的背影，些許抽痛的心很快地恢複平靜。

不重要了，這些都不重要了。

「昭華。」

陳仲謙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看著我，語氣帶了幾分霸道：「你現在應該想著我。」

陳仲謙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悅，難過和複雜。

陳仲謙吃醋了。

我夾起一塊排骨，親手喂到他的嘴裏：「我這不是就和你在一起的嗎？」

陳仲謙突然十分霸道地將我拉到他的懷中，伸手覆上了我的胸口。

「我要人，更要心。」

他俯身在我的雙唇上輾轉片刻：「你當初既然決定放下他，就不能三心二意。」

「他離開前是，他回來之後更是。」

陳仲謙說得十分認真，認真之中帶了幾分不容拒絕的霸道。

「你要是對我三心二意，我就去陛下麵前告狀，說你始亂終棄。」

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好啊，你去跟父皇說我始亂終棄，看父皇信你還是信我。」

陳仲謙沉默了一瞬，連眼神都黯淡了幾分：「那我也要去說。」

我抬手起誓：「我昭華絕對不會對陳仲謙三心二意，隻一心一意，若違此誓，必定孤苦一生。」

陳仲謙眼神一亮，握住了我的手，製止了我：「你用不著立誓，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