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我怕老者誤會我的意思,緊跟著又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哦,那你是不是生下來沒多久就有思維,很清楚身邊發生的事情,隻是口不能言,對吧?”
我點點頭,這個我是知曉的。
老者點點頭,接著說:“你應該是出生在一個雷雨天,而且時辰是寅時,那個時候正是天地萬物交互之際,黑夜即將過去,黎明尚未來臨,所以那個時間天地之間是最混亂的時候,有些不該出現、不符合天地規律的東西就會產出,比如你。”
我撓了撓頭,有些不明白。
老者笑了笑,說:“不明白是嗎?其實很簡單,你見過哪個新生嬰兒會懂得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就是有悖天理常律。當然了,並不是所有在雷雨天寅時出生的嬰孩都是你這種情況,有的時候可能連十萬分之一或者百萬分之一機率都沒有,要配上各種機緣巧合,可惜,偏偏你就是。”
我聽了有些奇怪,老人說了半天,到底我這樣的人會有什麼樣不妥呢?值得這樣大費周章的細說。
老者也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笑了笑,說:“其實答案也簡單,不該在這世上出現的東西,你說應該會怎麼樣?”
我猛然驚醒,心裏一陣驚慌,慌亂道:“應該從這個世上消失。”
“不錯,所以你在四歲的時候身上才會生出那些不知名的東西來,你本該在那個時候死去,那些不是水泡,而是奪命的魔痘,是天災,是治不好的。”老者依然麵含微笑的說。
“可是我又是怎麼活下來的?先生你難道有逆天的本事?”我有些不敢相信。
老者又笑了笑,說:“逆天?在這個世界上,誰又逆的了天,我隻是遵照老天的意思,把你變成了真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讓你跳出世間常律,可以讓你逃脫懲罰,其實說白了,我隻是讓你完成了天懲,讓老天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所以你跳脫了常律,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你現在到底是什麼?連我也不能確定了。”
我一陣苦笑,心道:“我還能是什麼?我隻是一個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可憐蟲,我還能是什麼?我又能是什麼?不過,都無所謂了,也許過不了多久,我也會和父母一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老者接著說:“往後的日子,你在平日裏和正常人無異,也會長大,但是到了壯年以後就不會再有變化了,直到活到一個甲子的時間,你才會死去。”
我聽了老者的話並沒有什麼觸動,心裏想:“我竟然還能活到六十歲,唉,漫漫歲月,我又該如何度過?”
老者看我默不作聲,又接著說:“孩子,你怎麼了?是不是聽說隻能活一個甲子,心裏有些難過?”
我笑了笑,說:“是有些難過,因為太長了…”
老者聽了一愣,說:“聽你這樣說,我倒是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你下麵的事情了!”
我接口問道:“後麵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老者麵色凝重,說:“你在一個甲子以後會死去,然後…”
他剛說到這裏,突然天空裏響了一個炸雷,老者聽了一愣,沉默不語了一會,突然大笑起來,然後說了一句:“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我正等著他說後麵的事情,可是等了半天卻沒有了任何聲音,我輕聲叫到:“先生,先生…”
但是卻沒有任何回音,我推了推他,卻發現老者動也不動,就像入定了一般。
我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卻發現他已經死了。
我頓時慌了,連忙站起身來招呼外麵的族人,那幾個族人進來後發現老者已死,於是環繞著他匍匐在地,口中默念我聽不懂的話,看樣子是在禱告。
我默默的站在邊上,看著那個曾經救過我一命的老者的軀體,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
我沒有再和那些百越族人說話,而是默默地離開了山洞,一個人漫無目的的朝大山深處走去,而在心裏總是會不自覺的冒出那個想法:“我是一個異物,一個不該存在的異物..."
我聽完方永說完這些事情,內心深處竟然莫名的有些失望,他說的內容和我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奇異刺激的橋段,甚至還沒有我自身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有趣。
我接著問方永:“後來呢?”
方永笑笑,說:“以後的事情下次再告訴你吧!”
我心裏又罵了他一句,關鍵時刻又賣關子!
我接著問:“永哥,你看你說來說去挺麻煩的,不行你把你那本書借給我看看吧?”
方永笑笑,回答的也很幹脆,“不行!”
當然,我聽到這話,又在心裏罵了好幾遍!
回去的路上,我的腦海中一直在回憶著方永說的話,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一個在人世間生活了接近一千年的人,他的故事僅僅隻是這麼簡單?中國的曆史上發生了這麼多的戰亂、變更,他是怎麼樣一次又一次的安然無恙的活下來的?
對於方永,我始終覺得他對我保留了很多,並沒有把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而他隱瞞的部分,恰恰可能是最重要的部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到了三月,這幾天陽光明媚,我準備約幾個朋友周末出去轉轉,爬爬山。我打電話給張濤、胡彤和蘇陽,結果不約而同的換來了一頓臭罵,理由都差不多,說平時上班這麼累,好容易周末了,不在家好好休息,還出去爬山,真是有病!
我他娘的真是熱臉蹭冷屁股,本來熱情的邀約,卻換來了這樣的對待,我心裏罵著,卻又打定了主意,馬德,你們不去,我自己去。
不過我腦海裏突然又想起了另一個人。對了,我可以叫方永去啊,他那個破書店反正也沒有什麼生意,喊他一起去應該沒有問題,說不定聊開心了,還能再套出來一些話。
我打定了主意,趕緊給方永打電話。
電話打了兩次方永才接聽,他有些氣喘的說:“不好意思啊,剛才有好幾個人來租書,有些忙,有什麼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