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男人就在外麵,一旦我們離開,他勢必會破門而入......
想要安全撤離,就必須有一個人留下頂住房門。
“二炮,你和劉燕走吧......”我背靠房門,沉聲道。
二炮一把薅住我的肩膀,咬牙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感受到二炮的堅決目光,我沒有再說什麼,衝劉燕一擺手:“你走吧,二樓而已,摔不死你。”
劉燕拖著哭腔:“那你們倆怎麼辦?”
我沒搭理她。
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我當然要保住劉燕,可現在我和二炮都要死了,還在乎什麼清白?她愛死不死!
“那我先走了......你們倆小心點......”劉燕也沒怎麼猶豫,衝我們投以愧疚眼神。
二炮撇了下嘴,鄙夷道:“兔死狐悲!”
結果就在劉燕準備轉身跳窗時,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朝著我們頭頂的天花板瞥了一眼。
隻見劉燕整個人瞬間僵住,臉上的愧疚消失,取而代之的因驚駭過度產生的木訥......
我和二炮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吞了下口水。
“老江......進屋的時候,你檢查過天花板嗎?”二炮死死盯著我,哆哆嗦嗦的問道。
我艱難無比的搖了下頭,嗓音同樣有些顫抖:“沒有,你呢?”
二炮沒吭聲,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剛才我們光顧著阻擋喬家男人,哪裏顧得上仔細檢查房間?
我和二炮同時抬頭,朝著天花板看去。
隻見房門與天花板的夾角處,覆著一層黑乎乎的東西,緊接著一條黑色絲線,順著天花板緩緩垂了下來,正好落在我臉上。
那是......一根頭發。
而我們頭頂上那片黑乎乎的東西......全都是頭發。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間房是女兒房?
當年喬家人遇害時,女人遭到過侵犯。
如果我是凶手,對喬家女人下毒手時會選擇在哪裏行凶?
當然是喬家女人的房間!
此時我心裏已經被恐懼填滿,隻是愣愣的盯著那團頭發,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在我的注視下,又有一根頭發掉在我的臉上,緊接著是第三根,第四根......
突然,黑暗中浮現出一點紅色。
那紅色逐漸變大,在周圍漆黑頭發的襯托下,是那麼的紮眼!
片刻過後,那個紅色東西掉了下來,正好砸在二炮的臉上。
下一秒,二炮就把那東西扔到我臉上了。
這是一把紅色塑料梳子,八九十年代女性必備生活用品之一。
幾乎是我剛把梳子從臉上拿起來,頭頂就傳來一陣沙啞,扭曲,怨恨的女人聲音。
“還給我......”
由於身處於極端恐懼之中,我的大腦已經無法理智思考,聽到女人的話,第一反應不是逃命,而是鬼使神差的將梳子遞了過去。
那團頭發之中,又出現一點紅色,並且不斷擴大。
在我驚恐到極點的注視下,一隻被鮮血完全染紅的女人手,順著頭發伸出,並且朝著我伸了過來。
那隻血手抓住的卻不是梳子,而是我的手腕。
冷冰冰的血液,順著她的手指流到我的胳膊上......
緊接著頭發湧動,一張滿是鮮血的女人臉,逐漸穿過頭發出現在我眼前,倒懸在天花板上跟我對視著。
“你來我房間幹什麼?”
女人嘴唇蠕動,不斷有血從她嘴裏流出,滴在我的臉上。
她的聲音變得清晰了不少,同時也更怨毒了。
“你也是來侵犯我的?”
女人再次問道,嗓音顫抖,像是在哭。
“那就留下陪我吧!!!”
女人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身體猛地從天花板上探了下來,同時張開血盆大口朝我咬了過來。
就在我以為必死無疑之際,房間的窗戶突然被一股狂風吹開。
緊接著,陰冷無比的夜風,不僅灌進房間裏,還將女人的頭發吹得四散開來,女人扭曲的臉頰像是受到了驚嚇,猛地鬆開我的手腕,縮回了天花板裏。
這股夜風不僅救了我,還瞬間將我凍醒!
我這才意識到,從看見喬家女人的那一刻,我的意識就被她控製住了。
這股風......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我轉身朝窗戶看去時,隻見黑色油紙傘緩緩順著窗戶升了上來。
是那個像紙紮人一樣的女鬼救了我?
她為什麼要救我?
難道跟鮮虞村的老太太一樣,也有所執念,希望我能幫她?還是單純來跟喬家人奪食?
然而不等油紙傘完全升上來,我身後就傳來一股怪力,緊接著我和二炮被直接撞飛,房門也隨之打開。
可衝進來的卻不是喬家男人,而是郭宇!
“快走!”
郭宇臉色嚴肅至極,快速將我和二炮扶了起來。
“我已經將喬有德鎮住了,但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就在這時,郭宇也發現了窗外的油紙傘,他眼神一變,轉身就朝走廊跑去。
相較於那個像紙紮人的女鬼,我更相信郭宇,因此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
“等等我!”劉燕喊了一聲,也趕緊追上來。
“郭宇!你早就知道這有鬼!”回到走廊,我衝著郭宇低喝道。
郭宇邁著謹慎步伐,緩緩朝著樓梯口走去,頭也不回道:“廢話,不然我來這幹什麼?”
死裏逃生的二炮,氣急敗壞的喝罵:“他媽的,你故意把我們往溝裏帶。”
郭宇冷冷回應:“喬家凶宅太過危險,以我的道行恐怕搞不定,所以才讓你們來幫我分擔傷害。”
“這年頭,錢哪有那麼好賺的?一晚上就能賺到一千,傻子都知道裏麵有事,你們還不如傻子!”
見二炮挽起袖子就要動手,我連忙將其攔住。
“既然你想拉我們當墊背的,為什麼又跑來救我們?”
郭宇突然停下腳步,猛地轉身看向我:“我說了,靠自己搞不定,你們要是想活著離開這,就按照我說的辦。”
“而且你們一點道行都沒有,卻能在喬家凶宅堅持這麼久,說明你們命很硬。”
就在這時,劉燕顫抖問道:“其他人呢?”
郭宇不假思索道:“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劉燕瞬間臉色蒼白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