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你小子在想什麼呢!”
“趕緊的,跟我上去看戲。”
“你少廢話,可別再找到了。”
“真是的,小時候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傻乎乎的。”
說著,麻子哥就過來拉了我一把,想要將我拉上去看戲。
我的臉色很難看,依舊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
可不管是剛剛,還是現在,發生的一切都真得不能再真!
借著月光,我仔細打量了麻子哥一下。
有影子!
那就不是鬼!
他沒騙我。
那這到底怎麼回事?
嘶!
一陣頭痛,疼得我齜牙咧嘴。
我一把拍掉麻子哥的手,輕聲說道。
“為什麼會在這裏看戲?”
“我壓根沒聽說村子裏要請人來唱戲。”
“還有,這兩天不是王家死人?”
“你們不是全都在那兒幫忙?”
我不理解,明明王家死人在前,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死死的盯著麻子哥,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麵對我這質問的眼神,麻子哥絲毫不慌,沒有那做賊心虛的感覺,反而一臉笑意。
“啪!”
一巴掌拍在我的肩上,沒好氣的說道。
“你這混蛋小子。”
“可真有你的,人王家哪兒死人了?”
“人現在活得好好的,你居然咒人家死?”
“要我告訴你爹,你恐怕會被打死!”
“得了,趕緊的,戲都開始了。”
“要再不去,估計聽不到好戲了。”
這......
王家沒死人?
什麼情況?
一時間,我沒回過神來。
麻子哥也趁此,一把將我拽著,快速上了這山路,前往上麵的平地。
一上來,我愣在原地。
眼前的場景,讓我一時間無法回過神來。
沒錯!
真沒錯!
村子裏所有人,此刻都在這裏。
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完全不像是村子裏有喪事的模樣。
那中間,搭建了一個很大的舞台。
上麵站著一女子,畫著花旦的妝,抽噎不止,將病態美展現得淋漓盡致,楚楚動人。
一雙媚眼,此刻卻水汪汪的,楚楚可憐,讓人好生憐惜。
小家碧玉的氣質,讓她在這花旦的妝容下,都顯得絕美無比。
我倒吸一口涼氣,說實話,我的確被吸引到了。
不過,總感覺這唱戲的女人,有些眼熟。
但我現在管不上這麼多,我隻想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我看了,王家人的確都在這裏,有說有笑的樣子,真是難以想象。
這和之前我在王家院子裏看見的場景,可謂天差地別。
我努力的尋找著老爹的身影。
可這裏人太多了,我壓根沒找到,也看不清。
就在我想要側身離開,去旁邊看看老爹身影時,麻子哥再一次拉出了我。
“不是,你小子能不能安分點?”
“你這是又想跑哪兒去?”
“別給我整那些沒用的。”
“大家都在這兒,都是活人,你滿意了吧?”
“趕緊的,坐下!”
“不給麵子是不是,這可是你麻子哥我給你抬來的椅子。”
我剛想說話,發現大家早已坐了下來。
我和麻子哥站在這人群中,格外的顯眼和突兀。
旁邊的村民也跟著吆喝。
“南子,你這是幹什麼?”
“趕緊坐下好好聽戲啊!”
“就是啊,這黃梅戲多好聽啊!”
“......”
一句接一句,讓我尷尬得要命。
周圍人的正常,讓我放下了警惕。
隻得點頭尷尬一笑,坐了下來。
可我依舊還是在尋找老爹的身影。
見我左顧右盼,麻子哥繼續說道。
“南子,不是當哥的說你,你能不能安分點?”
“一直在看,看什麼呢在?”
“哦~我知道了,你小子該不會看這唱戲的小姑娘好看,有什麼想法吧?”
說著,賭我擠眉弄眼,一副我懂的樣子。
我長舒一口氣,也懶得解釋,直接問道。
“麻子哥,你說我老爹在這兒。”
“他人在哪兒,我怎麼沒看見?”
我現在隻想找到老爹。
隻有找到了他,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我隻相信老爹,這裏的人,誰都不能信。
聞言。
麻子哥嘿嘿一笑。
“找你老爹?”
“好小子,我發現你有點不老實啊!”
“明明上來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人小姑娘,都不舍得眨一下。”
“現在拉你老爹出來給你背鍋?”
這話讓我臉色難看了下來。
麻子哥見我如此,連忙擺手。
“得得得!”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你老爹應該是回家去了。”
“好好坐著吧,他應該就快回來了。”
“說是要拿什麼東西來祭奠祭奠。”
“反正我也不懂,聽說是這些唱戲的開始前沒有祭拜,他得做這事,說這是唱戲的規矩。”
回家拿東西來祭奠?
我緊皺眉頭,臉色依舊不好看。
我知道,唱戲的人在開場前都要祭拜一下四方來客。
因為唱戲很容易吸引那些臟東西,這對他們而言,充滿了新鮮感。
一般來說,唱戲的人祭拜是祭拜兩種。
有一種祭拜四方來客,供奉大師兄,尋求大師兄的庇佑。
有一種祭拜八方鬼怪,供奉關二爺,借關二爺的殺氣來鎮壓群雄。
老爹作為這一行的人,了解這些很正常。
但在我印象中,老爹向來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怎麼會在這種時候,突然提出來幫忙祭奠?
都花大價錢請來了,那證明這戲團還不錯。
不至於他們自己的規矩自己都會忘記吧?
這裏麵有蹊蹺!
我想去找老爹,可還不等我起身,那舞台上便開始了唱戲。
“那日~我尋得好郎君~”
“君喲~”
“......”
一句句戲曲聲襲來,讓我渾身一顫,愣在原地。
消失不見的恐懼感,再次席卷而來,包裹全身,
我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目光死死的盯著那舞台上唱戲的女人。
咕隆!
呼!
周圍一陣陰風吹來,讓我心中那不知名的恐懼,擴大了無數倍。
我起身就想跑,可被麻子哥一把拉住。
“你小子幹嘛呢!”
“聽個戲有這麼難麼?”
可我完全沒心情去看他,目光死死的停在那女人的身上。
她的聲音。
她的聲音!
和我之前在那棺材裏,聽見的,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