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陰風吹了我一個滿懷,不禁打了個寒顫。
看著這為首的一塊墓碑,我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咕隆!
蘇平!
這墓碑上麵的名字,是蘇平!
這是我爺爺的名字。
爺爺真的掛了?
不!
爺爺掛不掛,這對我來說,沒多大影響。
我從小到大,就沒見過爺爺幾麵。
對這個神秘莫測的爺爺,我是壓根沒有半點感情,恐怕也隻有這血脈在連接而已。
對我影響大的,是這為首墓碑後麵的那兩塊!
“蘇氏精光之墓!”
“蘇氏南之墓!”
這是......
我和老爹的墓碑!
看著上麵血紅色的大字,我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做夢都沒想到,這輩子能夠看見我自己的墓碑!
這怎麼可能!
我明明是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會躺在這土包裏麵?
還有老爹!
老爹也不可能!
不行!
我要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邁出步子,準備朝那兩個墳包走去。
呼!
一陣陰風吹了個滿懷,我渾身激靈,停下了腳步。
這......這是......
咕隆!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墓碑,身子在情不自禁的發軟,後退。
墓碑上,鮮紅色在這黑夜裏極其妖豔詭異。
那一個個大紅色的字上,滲出了不少鮮血,直流而下。
螢火蟲身上的熒光綠,此刻也變成了幽綠色。
刹那間。
一陣濃霧在那墳包上麵升起。
“嘻嘻嘻~”
空蕩蕩的嬉笑聲響起,嚇得我渾身發顫。
我左顧右盼,想要找到這聲音的主人。
可每看一眼,都給我增添了一分恐懼。
下一秒。
那幽綠色在墓碑上逐漸擴大。
鮮血的血液,在這幽綠色的映襯下,變得滲人無比。
我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死死的盯著那墳包上麵。
因為,那墳包上麵,已經多了兩個人影......
詭異的腮紅,慘白的臉頰。
一雙死魚眼極其深邃,身穿一襲紅色壽衣。
在這陰風之下,搖曳不止,如同掛在樹枝上的紙片一般。
那兩張臉,看得我驚恐萬分,不停後退。
“啊——”
那是......是我和老爹!
那是我和老爹的紙人!
紙人不點睛,紙馬不揚鬃。
這是老爹教給我的規矩。
但在紙紮行業中,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這是死的!
那就是紙紮不能做活人模樣!
這規矩是職業道德,所以不在老爹說的三大規矩裏麵,但同樣也是禁忌。
到底怎麼回事?
如今我和老爹的活人紙紮就在我麵前。
這擺明是想要我們死啊!
說實話,我心裏早就慌得不行。
我沒有經曆過這些場麵,更沒有想過自己會麵對這些。
我不想死!
我想活著!
我還是大好時光,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過。
要是現在死了,我什麼都得不到,隻能得到那黃土幾捧,曝屍荒野。
熱血上頭,滿腔憤怒,想要將這兩個紙人給撕碎!
可看見那兩個紙人的模樣,我承認,我慫了,而且慫得不能再慫。
因為,太詭異了......
那兩個紙人,站在墳包上。
一臉詭笑,雙眼深邃的望著我。
下一秒,兩個紙人緩緩伸出手,對著我不停招手。
“來啊~”
“來啊~”
空蕩蕩的聲音,響徹在我耳邊。
我打了一個寒顫,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周圍的詭異,早已讓我起了雞皮疙瘩,滿背冷汗,渾身無力。
墓碑上滲出的鮮血,不知何時流到了我的腳下。
我連忙後退,也不敢再多看這些墓碑一眼,拔腿就跑。
開弓沒有回頭箭。
我現在也一樣,沒有回頭路,隻能拚了命的跑下去!
至於這墳包,這紙人,我沒有心思,也沒有時間和膽子去了解。
唯一知道的是,這一切,都在針對我,我們蘇家!
這些鬼東西不是不想動手,不是不想弄死我,而是時候還沒到!
我拚了命的逃離這個鬼地方,時不時的回頭看了看。
離這些墓碑越來越遠,我也是鬆了一口氣。
那墳包上的兩個詭異紙人,也消失不見。
呼!
我回過頭來,下意識的一笑。
突然覺得,這劫後餘生的感覺可真好!
然而......
“砰!”
“嘶!”
我倒吸一口涼氣,周身的疼痛感傳來,疼得我齜牙咧嘴。
尤其是屁股和手肘,疼得要命!
媽的!
跑得太快沒注意,竟然給摔了一跤。
我想要多坐一會,好好的休息一下。
剛剛的逃命,確實讓我挺累。
加上這渾身的疼痛,我真想就這麼癱在這裏。
可我回想起這一路以來的詭異,壓根不敢繼續待在這裏。
顧不上疼痛,連忙爬起身來,打量著周圍。
這地方......好黑!
這是我的第一印象。
環顧四周,很是壓抑。
這些是......土牆?
不!
與其說是土牆,不如說我身在土溝裏。
我去!
這地方竟然有這麼大一條土溝,足足有兩三米高,這差不多是一層房子了。
難怪這麼疼,疼死我了。
也幸虧隻有一層房子高,要再高點,恐怕我得涼在這裏。
還是別看了,鬼知道一會會發生什麼事,得趕緊跑,離開這裏再說。
黑神廟!
這是老爹告訴我的,不管怎樣,我必須到黑神廟去!
剛邁出步子。
“哢擦——”
一道清脆的斷裂聲響起,我原地一愣,一股不安,在心中緩緩升起。
頭頂的烏雲緩緩撥開。
狡黠的月光,如同脫韁的野馬,再次落在這地上。
咕隆!
借著月光,我大口喘息了好幾口。
這才鼓足勇氣,緩緩低下頭去,看那腳下是什麼東西。
一塊塊白色,看得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一時間,我覺得站在這裏是如坐針氈。
後背早已多了冷汗,汗毛也已經乍立。
“哢擦——”
興許是我重了,腳下再次傳來一陣清脆的斷裂聲。
我能感覺到,腳下這一塊塊白色物品搭建起來的“篷布”已經鬆動。
我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拔腿就想跑。
然而......
“哢擦——”
“轟隆——”
腳下一空,一頭紮了下去。
頓時。
渾身都被這些七零八碎的硬物給抵住。
我一扭頭,正對上一雙漆黑的空洞。
這一次,我徹底借著月光看清了。
這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