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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想要挽回冷漠丈夫的心。

利用道德綁架他在我身邊三年,終於,他答應和我再舉辦一次婚禮。

婚宴前夕,丈夫的白月光卻打來電話,逼迫我這個燒傷的怪物和他離婚。

我沒有同意。

婚禮第二天照常舉行。

丈夫卻在司儀起哄“親一個,親一個”的聲音中吐了我一臉。

我知道,我主動離開他的時間還是到了。

——

所有人都說,蕭靳當初和我結婚是奉子成婚。

他被逼無奈,所以這麼多年都沒有給我一個完整的婚禮。

現在補婚禮,不過是看我為救他燒傷,可憐我罷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和蕭靳的第一次婚禮在國外舉行。

湛藍的愛琴海畔,他發誓愛我一生一世。

我信了。

但僅僅半年之後,意外突然降臨。

家中的熱水器電線被老鼠咬裂,我和蕭靳都在睡覺,火勢得以迅速蔓延。

還是我先一步聞到了燒焦味從睡夢中蘇醒,撥打了119火警電話,才避免連累到周圍的鄰居。

蕭靳那段時間因為工作上的事很晚才回來,害怕打擾到我睡覺,就在書房睡下。

書房的隔音效果和封閉效果都比可以通風的臥室要好。

在火災發生的情況下,開窗通風其實會使火勢蔓延。

所以蕭靳所在的小房間反而更加安全,但他睡的太熟了。

因為睡前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所以沒辦法第一時間醒過來。

在火警趕到之前,我擔心蕭靳發生意外,學著火災宣傳片裏的正確示範,優先衝去衛生間打濕身體,然後用濕抹布捂住口鼻,衝去書房叫醒了他。

整個過程對我來說很簡單,時間很短,但也很不幸,我吸入了足夠多的煙。

我和蕭靳第一時間聽見了消防員的呼喊。

可我還是倒下了。

在蕭靳的身後,一瞬間閉上眼。

————

我醒來的時候,渾身纏滿繃帶,容貌已經毀了,全身80%燒傷。

聽說前來救我們的消防員也因此受到了上級的懲罰。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照鏡子。

可來采訪我的記者們絡繹不絕。

他們都問著同樣一個問題:“火災是怎麼引起的?是誰報了警。是你老公救了你嗎?”

火災發生的原因當時的我並不知情,隻能老實回答後兩個問題。

「是我報的警。」

「是我老公和消防員一起救了我。」

可是登上某熱某搜的頭版頭條卻是:「婦人在家做飯,燒壞電線引發火災。獨自逃跑未遂,沒想到老公完好無損」

這太荒謬了。

簡直和我的回答沒有一分一毫的關係。

可帖子下麵的評論都說:“這樣才合情合理。消防員怎麼可能不去救人?肯定是因為她做了泯滅人性的事,消防員都不願意去救了。但沒想到老天有眼,火隻燒在了她身上,沒有燒在她老公身上。”

我感到匪夷所思。

那天我明明聽見了消防員的聲音,報警電話也是我打的,他們來都來了,怎麼可能不進來救我?

這是對消防員這個職業的侮辱。

我在網絡上怒噴鍵盤俠,要求他們禁止傳播謠言,他們卻把消防員全體道歉的視頻轉發給我看。

————

視頻上麵的消防員滿身灰塵,剛從大火裏出來,身後跟著一個瘦高的身影,我一眼認出是我老公蕭靳。

蕭靳被幾名醫護人員攙扶著走送上了擔架。

但我呢?我居然不在?

幾名消防員簡述了火災的火勢,一部分隊員正在他們身後滅火。

視頻到這裏終止。

第二個視頻,卻是在消防站官方拍攝的。

視頻裏的消防員們站成一排,首先鞠了一個大大的躬,緊接著我聽見他們口中叫出我的名字。

“江蘺女士。對不起。”

我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們,我現在可能已經死了。

一名消防員隊長卻說:“如果不是現場被誤導,搞錯了被困人位置,提前十分鐘把江女士救出來,她也不會嚴重燒傷到這個地步。”

正當我想往下看下一個視頻,搞清楚是誰現場誤導了消防員對我施救。

蕭靳卻拿著一個雪白的蘋果突然出現。

他拿走了我的手機,用修長的手指將蘋果切成一片一片,用小刀插著,刀刃對準我喂我吃。

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害怕。

也許是看見了刀子的反光麵,覺得放進嘴裏一定會割傷我的口腔。

蕭靳卻說:“傻瓜。我幫你拿著喂你,怎麼可能讓刀割到你的嘴?你是經曆了火災,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吧?”

想到剛剛沒看完的視頻,我問了蕭靳關於那些消防員的事。

蕭靳雲淡風輕地告訴我:“他們延誤了救援你的時間,害得你嚴重燒傷,本來就是他們工作失誤,道歉無可厚非。”

“並且。”蕭靳麵露不耐:“是我擔心你現在心情不好,回絕了他們當麵道歉,他們又怕網上的輿論壓力壓迫,才被迫接受記者的采訪公開道歉。你別以為他們就是什麼好人。對任何職業都不要有職業濾鏡。沒有我在一旁替你斡旋。他們根本沒打算道歉。”

蕭靳的話說的很流暢,好像事實就是他說的那樣,我卻下意識覺得事實和他說的剛好相反。

畢竟剛剛的采訪視頻我已經看了,站出來道歉的幾位消防員態度都很誠懇,說到沒有來得及救下我時,有幾位已經紅了眼睛。

我認為他們的道歉是誠懇的。

並且

最重要的事是現場延誤。

究竟是誰誤導了消防員我在的位置,蕭靳不是比我先一步跑出去嗎?為什麼沒有告訴消防員我在屋內?

蕭靳卻說:“不是你一個人剛剛經曆了火災,我也有很深的心理陰影,現在聽見火這個字眼就很害怕。別再提這件事了,我不想再談。”

看見蕭靳的態度極為抵觸,我也隻好閉嘴轉移話題。

身上的灼燒感隨著麻藥的消失已經卷土重來。

我感覺很疼,問蕭靳能不能再去問醫生要點止痛藥。

蕭靳卻回絕了我:“止痛藥有依賴性。用多了對你的身體不好。”

當初大家都懷疑我奉子成婚,但那其實隻是我為了備孕喝多了中藥發福所致。

我心裏有些感動。

沒想到蕭靳還記得備孕的事。

大部分丈夫會在老婆嚴重燒傷之後悄然離開。

連之前新聞上報道的美女明星的老公都是。

她那樣的大美女都有被離婚的風險。

我覺得我作為一個普通人,能在經曆這麼可怕的事之後得到一個對我不離不棄的老公,還是挺幸運的。

我向蕭靳保證:“如果康複訓練之後,我的心理和生理能達到要孩子的標準。一切就按我們之前計劃好的進行。”

談到寶寶的事,蕭靳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

“三年抱倆,五年抱三?”

我嬌羞的靠著他微笑,沒注意到他嫌棄的眼神。

“要生這麼多嗎?你養得起嗎?”

我和蕭靳開玩笑。

這本來是一個玩笑。

蕭靳卻有些冷冷的問我:“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讓你生你就盡管生,養不養得起是我自己的事。”

我愣了一下,感覺蕭靳的語氣有些發怒了,意識到是自己說話有些難聽。

家中的經濟大梁一直是蕭靳在擔。

我的工資負責我的生活費,蕭靳的工資負責我們的共同支出。

我不應該懷疑他養不起小孩,就輕輕和他道歉:“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不過老公你別擔心,等我恢複好之後就繼續上班,寶寶既然是我生的,作為媽媽我也有養育他的責任。”

蕭靳卻冷冷一笑,這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忍不住對我露出嘲諷的眼神。

“你覺得就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原來的單位還會要你嗎?你是做時尚雜誌的編輯,平時攥稿用的素材和照片可以讓手下人交給你,但獨家采訪怎麼辦?誰願意接受你現在這個樣子去采訪?”

蕭靳說的有道理。

沒想到他這麼了解我們這個行業。

時尚雜誌的編輯的確有時候要身兼記者的任務,稿子的中心人物,得有麵采,囊括出來金句,這篇稿子才有可能紅。

如果沒有接觸當事人,隻是搜集一些已經有的資料報道,能寫出來的也不過是炒過一遍的冷飯。

ai就能做到,還要我這個時尚編輯做什麼?

我有些慌。

終於想起來給主編打個電話問候。

主編卻說他已經來醫院看過我了,不過被蕭靳回絕了。

蕭靳擔心我看見他會激動。

我又側麵問了一下重返崗位的事。

主編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我:“不著急。你先好好休息,身體恢複好了再考慮回來上班。”

“這個意思是?”我問蕭靳。

蕭靳對此下了結論:“還不明白嗎?你被開除了。以後就在家裏安心生小孩。”

——

蕭靳的語言有些直白。

我感覺到了傷害,一整天都沒怎麼和他說話。

不過他無所謂。

照常給我做飯,削水果吃,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就是他有些急切。

居然想在醫院和我要小孩。

一簾之隔,隔壁床還有一位癱瘓的老大爺。

我感覺十分羞恥,蕭靳卻說:“沒事,那個死老頭子就是個植物人,看見了也說不出來。”

老大爺咳咳一聲:“嗯——”

蕭靳這才打消了強行要我的念頭。

他這樣的急色讓我很陌生。

他從前不是這樣的人,很斯文,很紳士,要說急切,那也是過程中急切。

男性都是這樣的,我可以理解。

但他現在連前戲都沒有,硬生生就想單刀直入。

我有些不肯,幸好有那位善良的老大爺仗義執言。

“現在的年輕人——”

————

半夜我想上廁所,伸手推醒蕭靳,卻發現他不在。

因為我膽子小,經曆了火災心理又沒恢複完全,這段時間都是拜托蕭靳牽著我去的衛生間。

這天晚上衛生間裏卻已經有人了。

醫院裏的病床分豪華套間和普通房間。

蕭靳為我辦理的是豪華套間,一個病房裏就隻有我和老大爺在。

老大爺癱瘓在床不能動彈,每天唯一的活動就是靠護工阿姨幫他翻身。唯一的娛樂就是偷聽我和蕭靳聊生孩子的事。

如果衛生間裏站的不是老大爺,那還能有誰?

在老大爺震天響的呼嚕聲中,我默默靠近衛生間,果然聽見了蕭靳的聲音在裏麵。

他在和人打電話,語氣有些暴躁和不悅,說:“我有什麼辦法?難道我不感覺惡心嗎?但如果不趁現在,她身上的繃帶都還沒有拆下來,趕緊放進去謔謔兩下算了,難道要我等她身上的繃帶都拆了,看見她那張被火燒的比鬼還可怕的臉再去幹嗎?那時候別說生小孩,我連親嘴都下不去嘴!”

我不敢相信我聽見了什麼。

平時對我關懷備至的老公竟然和別人打電話說我惡心?

說我燒傷的臉比鬼還可怕?

那他平時還笑意盈盈?

怎麼笑得出來?

我顫抖著身體回到床上,耳邊是如雷貫耳的鼾聲。

我卻覺得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我默默地等。

等到蕭靳打完電話回到床上,在我的身側躺下。

還是那股我熟悉的味道,此刻卻讓我覺得恐怖難忍。

我試探性地朝蕭靳身前靠了靠,假裝在夢裏翻身。

蕭靳果然很抵觸,“哐”的一下坐起來,盯著我的頭頂看了半天,不知道在詛咒我還是辱罵我,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設才轉位置睡到我的另一邊。

他隻能接受我的背,不能接受我的臉。

那這樣的婚姻還有什麼意思?

我偷偷哭了一夜。

第二天卻看見蕭靳像沒事人一樣給我喂稀飯,剝鴨蛋。

我吃著這些好吃的食物,突然問蕭靳:“都這麼久了,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能幫我拆繃帶?我的繃帶應該可以拆了吧?天天綁在臉上很別扭,而且不利於新肉生長,又癢又疼。”

蕭靳的身子果然僵硬了一瞬,反應過來後還是敷衍我:“醫生沒說能拆。聽醫生的。你也不想提前摘下來導致臉恢複的不好吧?”

“我的臉燒傷究竟有多嚴重?還有恢複的可能嗎?”

蕭靳狐疑地看我一眼,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快掩蓋不住了,語調立刻大了十倍:“你問這個幹什麼?你這次住院花了我小四十萬,能治不好嗎?治不好我把整個醫院給拆了!”

我卻覺得蕭靳聲音越大說明他心裏越有鬼。

等他走之後,我想久違地給媽媽打個電話。

自從我小學爸媽離婚,媽媽選擇了放棄撫養權之後,我一直狠心不肯見她。

但爸爸在我大二那年去世了,我唯一的親人隻剩下媽媽和爺爺奶奶。

我每年都往爺爺奶奶的賬戶裏打幾千塊錢,讓他們買點好吃的,不要虧了嘴。

但燒傷這麼嚴重的事,我卻想隱瞞不告訴他們。

畢竟兩位老人年齡都很大了,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奶奶知道之後也會哭的,她的眼睛視力不是很好,不能經曆這種折騰。

我隻能去麻煩我許久未見的媽媽。

媽媽在第二天才給我打來電話。

她說她下個月月中有一天半的時間,可以飛過來看我。

我知道那是因為同母異父的弟弟放月假。

媽媽在全心全意照顧他高考,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打擾他們一家,告訴媽媽不用過來了。

媽媽回複:“知道了。”

轉給我了一萬塊錢。

我卻覺得諷刺。

我高考的時候媽媽連問都沒有問我一句,甚至連我考的哪個學校都不知道。

現在我出了這麼嚴重的燒傷,和她推心置腹了十五分鐘想讓她來看看我。

她卻覺得我是來問她要錢的。

這點錢還不夠我半個月工資,我要了有什麼用?

還不如說一句:“女兒你受苦了。”

我把錢退了回去,還把媽媽拉黑了。

隔壁床的癱瘓老大爺看見我狂哭不止,終於不忍心地告訴我:“丫頭,關於你老公和那個姑娘的事,大爺早就想告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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