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8歲身死,執念不散化為活屍,以陰醫的身份行走世間。
28歲時,夫君終於想起了我。
我隔著麵具打量著十年未見的二人。
我的夫君鎮南王蕭恒,和他的心上人梅如雪。
“兩位,所求何事?”
蕭恒溫柔撫摸梅如雪稍顯風霜的麵頰,亮出鎮南王的腰牌。
“我要你施咒,給我的妻子換皮。”
他眼中的繾綣深情滿得都要溢出來。
“用鎮南王妃江漓的。”
......
看見他眼裏的堅定決絕,我強壓酸澀,艱難開口。
“聽聞鎮南王妃與你自幼就有婚約,父兄皆因你而戰死,成婚當日你卻以公雞拜堂,另起府邸娶了旁人,冷落了王妃十年,讓她淪為全城笑柄,如今還要把她的皮換給別人,不覺得太過分嗎?”
蕭恒皺眉不耐,“我給了她十年王妃的名分,為此不惜委屈了雪兒,也算償還了她父兄的恩情,換皮而已,就當她霸占雪兒十年名分的小小利息。”
我用力捂住心口,原來就算心臟不再跳動,依然會被他的話刺痛。
我仍記得,那年父兄戰死,他跪在墳前,緊握我的手,眼神裏的繾綣柔情就如同現在。
“漓兒,以後你會是我唯一的妻,恒哥哥會愛你護你一生一世!”
可後來,他愛著護著的人,漸漸成了別人。
青梅竹馬,雖然做了他十年的王妃,卻從沒做過他一天的妻子。
我掐了掐手掌心,強裝平靜地拒絕,活屍的皮如何能換給生人。
“換皮術甚為陰毒,一供一求,雙方都要承受生扒皮肉之苦,我也會遭受反噬。”
蕭恒果斷而冷酷。
“取江漓十年壽命作為診金,如何?”
一個死在十年前,過了十年不人不鬼,魂魄難安,日日承受蝕骨之痛的活屍,哪來的十年壽命可取,又哪需要十年壽命去續。
盤恒在周身十年都不曾鬆動的執念,此刻終於散了一絲。
蕭恒看我不說話,眉頭緊蹙,他一招手,一排訓練有素的士兵,抽刀架在我身邊侍女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絲,稍微用點力,下一秒就會屍首分離。
他神情狠厲,“我不是在和你商量,這醫館上上下下十幾條人命可握在你手裏。”
看著他眼中的堅定,我心中一刺,垂眸應是。
蕭恒一個眼神,侍衛馬上收刀恭敬地退出房門。
春桃撲到我麵前,想說些什麼,卻被我用眼神製止,她憤憤地瞪著蕭恒。
“王爺逼人太甚,總有一天會後悔!”
“後悔?我為什麼會後悔?”
不等春桃再說些什麼,梅如雪突然嬌滴滴趴在蕭恒懷裏。
“夫君,雪兒怕疼。”
蕭恒心疼地抱著梅如雪,看向我時眼神再次變得冰寒。
“把雪兒承受的換皮之疼轉到江漓身上。”
我呼吸一窒,“一份痛處常人尚且不能承受,雙倍痛處王爺是想要王妃的命嗎?”
蕭恒眉頭微皺,“她那條賤命,十年前都沒死,現在更死不了。”
我清楚地看到周身的執念再次散了一絲。
“好,隻要江漓答應,我就如王爺所願。”
得到滿意答複的二人相擁離去,我起身行禮,蕭恒卻突然轉身,伸手一把扯開我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