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車禍昏迷，靈魂離體，被係統選中進入霸總小說世界。

我的身份是霸總的白月光替身，一個促成他和白月光的配角。

婚後五年，我盡心盡力扮演白月光。

但我卻情難自抑地愛上了他。

係統提醒我，原書劇情無法更改。

無論付出多少，霸總最後還是會跟白月光走到一起。

我仍然放棄了回歸現實的機會，選擇留下。

然而白月光女主回國，很快與霸總再續前緣。

我早知道我隻是個替身。

可心還是好痛。

“係統，我想離開。”

係統答應我的請求，並給我三天告別時間。

但我離開後，總裁卻找我找瘋了。

1

齊牧城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

此時正值炎夏，我卻裹著毯子蜷縮在沙發上。

他一進門就看見我這副模樣。

他來到我麵前，握住我的手。

“明蘭，又在熬夜等我回來？”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超過十二點就先去睡，不用等我。”

我沒說話。

滿腦子都是三個小時前看到的視頻。

齊牧城抱著他的白月光林琴霜相擁而吻。

林琴霜回國的這半年來，齊牧城的晚歸成了常態。

公司應酬，對外投資，招標會議。

他總能搬出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

一開始我會做好夜宵，無論多晚也要等他回來。

次數多了，我連問都懶得問。

我推開齊牧城的手。

“你身上香水味好重。”

齊牧城一愣，立刻後退。

“抱歉，是酒會上不小心沾到的，我這就去洗澡。”

他轉身走進浴室，水聲很快響起。

我的目光落在他脫下的領帶上，一眼就看出這不是他出門戴的那條。

他的每條領帶都有我親手繡上的金線刺繡。

他說他這輩子都隻戴我送的領帶。

可笑的是，我當真了，原來這句話也是謊言。

三小時前收到的那段視頻，將我的信任粉碎得徹底。

視頻裏，林琴霜哭著摟住齊牧城的脖子。

“牧城，你還愛我嗎？”

齊牧城沒有回答。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林琴霜，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稀世珍寶。

那一刻，他的動作才是真的。

回過神，浴室的門打開，齊牧城裹著浴袍出來。

他走到我身邊，像往常一樣俯身想吻我。

可是想到視頻裏他和林琴霜坦誠相待的模樣。

我就忍不住反胃幹嘔。

齊牧城立刻慌了，動作輕柔地拍我的背。

“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沒等我回答，他已經衝進廚房。

沒一會，他端著碗熱粥出來，遞到我麵前。

“有點燙，慢點喝，胃不好別老熬夜。”

齊牧城眼裏滿是擔憂和心疼，眉頭緊皺。

如果這是裝出來的，他的演技得有多好。

見我盯著他，齊牧城輕輕揉了揉我的頭發。

“怎麼這麼看著我？”

我直視他的眼睛。

“齊牧城，你還愛我嗎？”

他愣了愣，隨即毫不猶豫回答。

“當然愛，明蘭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最愛的人。”

他看向我的眼神專注而深情，一如第一次對我告白時的樣子。

我明白，他沒有撒謊。

隻是不再像從前那樣，隻愛我一個人。

我接過他手裏的粥。

粥水是溫熱的，順著喉嚨滑下。

粥水溫暖了我的胃，卻溫暖不了我早已冷卻的心。

齊牧城摟著我，很快就睡著了，呼吸均勻平穩。

我卻久久無法入睡。

不知究竟是什麼時候，我才睡著。

醒來時齊牧城不在身邊。

“醒了？”

他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一個托盤。

上麵擺著蔬菜沙拉、火腿三明治和一杯咖啡。

我嘗了一口咖啡，是速溶的。

齊牧城的廚藝很好，但後來工作繁忙，就很少下廚了。

見我神情有些恍惚，他坐到我身邊，用探詢的目光看著我。

“怎麼了？不合你胃口嗎？”

“我記得你最喜歡這款三明治，口味變了嗎？”

我抬頭看著他。

“你已經很久沒給我做早餐了。”

齊牧城的表情瞬間變得內疚，握住我的手。

“對不起，最近公司那邊太忙了，忽略了你。”

“以後我盡量每天都給你做早餐，好嗎？”

我搖搖頭，輕聲說。

“不用，工作重要。”

齊牧城又揉了揉我的頭發，在我額前落下一吻。

“你太懂事了。”

“明蘭，後天是你生日，我拍下了一顆粉鑽。”

“我會請人把它定做成飾品，作為你的生日驚喜。”

2

我不過是某次隨口誇讚了句粉鑽好看，他就記在了心上。

明明對我還是那麼上心，那為什麼還要背叛我們的感情。

我眼眶發紅，不再說話，默默吃完了早餐。

齊牧城收拾好餐具，穿上外套準備出門。

望著他的背影，我鼓起勇氣叫住他。

“牧城，今天能不能不去公司？”

“我不太舒服，你能陪我去趟醫院嗎？”

齊牧城腳步一頓，轉身麵向我。

“抱歉今天不行，上午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我必須親自出席。”

“讓我助理送你去吧，他開車很穩。”

我繼續請求。

“我隻想讓你陪。”

齊牧城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今天真的走不開，這個合作關係到公司未來的發展。”

“下次你提前告訴我，我一定把時間空出來。”

說完他便離開了，連平時必做的告別吻都因為匆忙而省略。

我站在門前，看著他開車駛離別墅，最終身影消失不見。

他真的變了。

去年他正在參加商業峰會，一聽助理說我發燒了。

二話不說乘坐私人飛機連夜趕回，陪我去醫院打點滴。

整晚握著我的手不肯鬆開。

曾經他取消一周的行程，帶我去南極旅行。

隻因我提過喜歡那裏的絢爛極光。

我癱坐在沙發上，眼淚決堤般湧出，模糊了視線。

手機震動，我收到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齊牧城和林琴霜穿著情侶羽絨服。

他們手牽手站在冰島的極光觀測點。

林琴霜捧起齊牧城的臉，吻住他的唇。

兩人在極光下忘情地擁吻。

分開後，林琴霜依偎在他懷中，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遺憾。

“牧城，當初離開你出國是我太自私了。”

“現在我回來了，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齊牧城摟緊她，聲音裏帶著一絲委屈。

“林琴霜，記住你說的話，如果你再敢離開我，我絕不會放過你。”

白月光的光芒如此強烈，而我隻是個替身。

恐怕在齊牧城眼裏，模仿得再像也不及白月光分毫。

既然如此，不如我離開，成全他們。

反正我在這個世界沒有牽掛，不如回到我原來的世界。

我在心中默默呼喚沉寂許久的係統。

“係統，我申請離開《霸道總裁愛上我》的世界。”

片刻後，機械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申請審核通過。”

“特別贈與您三天告別時間，第三天我將送您返回現實世界。”

既然決定要走，就必須徹底地消失，不留一絲痕跡。

回到公寓後，我開始收集所有屬於我的東西。

特別是那些承載著我們回憶的物品，全部裝了幾個大箱子。

我把所有箱子運到郊外的空地上，能燒的燒掉，燒不掉的全部送人。

當天晚上，齊牧城依然沒有回來。

淩晨時分，林琴霜發來一張照片。

是她和齊牧城站在阿爾卑斯山山頂，背景是剛剛升起的朝陽。

她發來消息。

“看日出是我和牧城大學時的約定，每年生日那天一起看日出許願。”

“盡管多年未見，他仍然記得我們的約定。”

緊接著又是一條信息：

“蘇明蘭，他最愛的人還是我，識相的話就主動滾開。”

“顧太太的位置從來就不屬於你，別自取其辱了。”

3

我無法反駁林琴霜的挑釁。

我想起我和齊牧城確定關係不久後，他也曾帶我登山看日出。

他摟著我，共同欣賞遠處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

“明蘭，我想陪你再看無數個日出。”

“牽著你的手，一起朝著我們無限光明的未來走下去。”

現在想來，他是不是隻是把我當做了林琴霜的替代品。

那些許下的願望，是為我許下的，還是透過我給那個她？

直到第二天傍晚，齊牧城才打來電話。

說在我最喜歡的那家日料店訂了包廂，他開車來接我。

車上放著他帶給我的禮物，他取出盒子裏的項鏈給我戴上。

在林琴霜發來的照片裏，她戴過同一款式的項鏈。

同一個牌子，她擁有的比我的要好得多。

我心裏卻毫無波瀾。

途中，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齊牧城語氣平淡地應答幾聲，眉頭卻微微皺起。

掛斷電話後，他有些為難地看向我。

“明蘭，公司突發情況，我必須馬上過去處理。”

“你自己打車回去好嗎？”

見我沒有立即回應，齊牧城的表情愈發急切。

“我保證盡快處理完，明天整天都陪你過生日，可以嗎？”

結婚五年，我竟然不知道他能把謊言說得如此毫無破綻。

還能在我和林琴霜之間靈活切換角色，我不由佩服他的精力和演技。

終於，我點頭。

“去吧，工作上的事要緊。”

我剛下車，齊牧城就迫不及待發動汽車。

轉眼便消失在車海中。

去見心愛的人，果然迫不及待。

我雖然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心口仍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外麵下了雨，我沒有叫車，而是一個人在雨中漫無目的地走著。

雨水夾帶著絲絲涼意，我卻像是感覺不到。

行屍走肉般麻木地一路走回家。

齊牧城又一夜未歸。

第二天早晨，身邊無人，我望著空空蕩蕩的臥室發呆。

洗漱完畢後，我去了廚房。

往常下廚的都是齊牧城。

他舍不得我粘油煙，一定要親自下廚。

吃完飯也是他自覺地收拾碗筷。

他說洗滌劑傷手，女孩子的手很嬌嫩，要細心嗬護。

今天，是我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天。

我想給他做最後一頓飯，算是告別。

我去超市采購了齊牧城喜歡食材。

我知道他喜歡吃什麼，了解他所有的口味。

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擺盤精美，色香味俱全。

然而我等了很久，齊牧城都沒有回來。

打電話過去也是忙音，他沒有接起過一次。

他大概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4

“宿主，既然你已經對他死心，為什麼不現在就走呢？”

係統疑惑地發出疑問。

我苦笑著牽動嘴角。

“至少，讓我在這個世界過完我的26歲生日吧。”

算是為這段令我痛心的感情畫上句號。

我回到餐桌旁，點燃蠟燭，對著搖曳的火光許願。

從前，我每一年的生日願望都與齊牧城有關。

希望齊牧城健康快樂。

希望齊牧城事業順利。

希望齊牧城和蘇明蘭白頭偕老......

今年，我隻許了一個願望。

希望蘇明蘭不再愛齊牧城。

沒有鮮花，沒有驚喜，吹滅蠟燭，我一個人過完了 26 歲的生日。

“係統，送我回去吧。”

下一秒，熟悉的機械聲在我腦海中響起。

“宿主，返程程序已啟動，倒計時 10 秒，10、9、8......3、2、1。”

一股暖流慢慢包圍了我的身體。

我感到自己變得輕盈透明，一點點消散在空氣中......

齊牧城正和林琴霜躺在一起。

他抱著熟睡的林琴霜，可心裏隱隱覺得不安。

他忽然想起，今天是蘇明蘭的生日。

把關機的手機重新開機，齊牧城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一串未接來電。

他內心的不安愈發強烈，好像正在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顧林琴霜的挽留，齊牧城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開車回到家，齊牧城看到家家中陳設依舊，鬆了口氣。

餐桌上擺著一個一口未動的蛋糕，蠟燭已經燒至剩下一小截。

齊牧城心中湧起愧疚，這段時間他給蘇明蘭的陪伴確實太少。

他快步穿過客廳，尋找著明蘭的身影，撥打她的電話。

卻發現手機就在茶幾上安靜地躺著。

齊牧城頓感不妙連忙上樓，推開蘇明蘭臥室的門。

看到裏麵的景象後他心頭一顫。

裏麵與蘇明蘭相關的物品全都不見了。

別墅內空蕩得令人窒息。

找遍家裏，也再沒能找到一點蘇明蘭生活過的痕跡。

屬於明蘭的東西全部消失了，包括他們的婚紗照。

就好像她從來都不曾來過、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一樣。

齊牧城徹底慌了，丟了魂般癱坐在地。

他撥通了所有人的號碼。

“找！都去給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蘇明蘭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