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憶

上一世嫁給李大山時，他還是個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全的農家子弟。

是我一筆一畫教他認字，半夜點著煤油燈教他寫計劃書。

一遍遍糾正他在幹部會議上的發言，讓他從一個目不識丁的農民蛻變為能說會道的村幹部。

後來，為了他的自尊心，我又私下托了我爸的關係。

讓他一次又一次在縣裏表現良好，從村幹部逐漸成為村支書，帶領村子迎接改革開放的春風。

我一直默默在他身後支持他，為他生兒育女，照顧他的老母親，甚至端屎端尿照顧癱瘓的公公三年。

直到我病倒在床，才發現他居然已經出軌了十九年。

那天王小芬挽著他的胳膊，得意洋洋地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兒子，冷眼旁觀，還親熱的喊王小芬“媽”。

門外突然傳來說笑聲，我剛想起身，門已被粗暴地踹開。

李大山和王小芬一前一後闖了進來。

“秀芬，我是真的很同情你。”

“上輩子辛辛苦苦幫大山幹了二十年，洗衣做飯伺候他，最後還不是被拋棄了？”

“這輩子你就別再執著，大山命中注定是我的男人，你就認命吧！”

李大山也嘲諷道。

“秀芬，你也別難過！我知道你一個女知青想嫁出去不容易，村裏誰不知道你都快成老姑娘了，三十歲還是處女！”

“這樣吧，等我和小芬結婚了，你可以來我家做工，每個月給你五塊錢。”

“畢竟你認識字，會算賬，當個賬房先生還是可以的，就是長得醜了點。”

“我要是心情好，說不定還賞你口剩飯吃，你該知足了吧？”

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升起，我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灶台前。

抓起菜刀，指向他們。

“滾出去！”

李大山和王小芬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瘋婆子，拿刀做什麼？我們好心來看你，你反倒恩將仇報，怪不得沒人要你！”

我冷笑一聲。

“看我？你們這對狗男女也配來看我？給我滾！”

李大山氣急敗壞，從懷裏丟了一張紅紙。

“這是我和小芬的請帖，一個月後結婚。”

“到時候全村人都會來，你要是不來，就真的沒臉在村裏待了！”

我心中了然。

那天正好是縣裏分配扶貧項目的日子，上一世李大山就是在這一天被選為項目負責人，從此踏上了富裕之路，成為村裏第一個萬元戶。

李大山得意地看著我。

“怎麼樣？一個月後，我就是村裏的頭號人物，到時候就算你跪在我麵前舔我的鞋底，我都不會搭理你這個黃臉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