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為了連夜運送一批貨物，我跟著隊伍出海了。

深夜，我和幾個海員正在打牌，海上突然起了很濃的霧。

透過窗戶，我依稀在海麵看到一個瘦長身影。

這時，輪班視察的老劉猛地衝進來。

「咋了？看給你急的。」

老劉大口喘著氣，驚恐道：「魚，魚！海裏有人臉魚！」

01

「人臉魚？劉哥你說啥呢？」

人臉魚是我們海員之間流傳的一個恐怖故事，一般都是老人用來嚇唬新人的把戲。

我第一次執行出海任務的時候，也被一同出行的前輩們嚇唬過。

「劉叔你別鬧，上個月你還說這是老海員編的......」

老周叼著煙，樂嗬嗬說：「我說，老劉啊，小林和丁三兒又不是第一次出海了，你嚇唬他們做甚？」

小林自然指的就是我，這已經是我第四次出海任務了，隻不過是第一次在夜裏出海。

「周海濤，老子懶得跟你扯淡！」老劉情緒激動起來。

劉叔平時性情溫和，隻有在遇到緊急事態的時候，才會直呼兄弟們的大名。

我們都意識到老劉並沒有開玩笑。

「你當真看見那東西了？」老周身子微微顫抖，「那故事不會是，是真的吧？」

「千真萬確，」老劉斬釘截鐵說道，「騙你們，老子掉海裏喂魚！」

「劉叔，你先別急。」

我安撫著老劉的情緒，一邊給他遞了杯水。

老劉猛灌一口水，情緒稍有緩和。

「我親眼看見的，」他喉結滾動著，「就在右舷那邊，一張人臉從水裏冒出來，還衝我笑......」

「這玩意居然真的存在？」丁三兒也難以置信。

老周眉頭擰成一團，說道：「開什麼玩笑？」

「老劉，是不是你眼花看錯了？」

眼見眾人拿不準主意，我提議：「要不找秦叔問問？他見多識廣，說不定知道咋應對。」

秦隊長是我們的組長，也是我們當中航齡最大的，他已經當了三十年海員。

此時的秦隊長，正帶著新人小蔣在駕駛室輪班。

「行，去問問秦隊長吧。」

眾人覺得有道理，便一起往秦隊長的艙室走去。

保險起見，臨走前，我們將呼呼大睡的杜誌強叫了起來。

杜誌強心大，當然不會信什麼人臉魚。

「要去你們去，別吵老子睡覺！」

我們好說歹說，也沒將杜誌強喊起來。

來到艙室，聽我們說完事情的經過。

秦隊長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你們確定看到的是人臉魚？」秦隊長沉聲問道。

「那還有假？」老劉拍著胸脯保證，「我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那麼恐怖的東西。」

秦隊長掃視我們一眼，「老杜呢？」

「還在宿舍睡覺，他根本不信我們。」

秦隊長的臉瞬間慘白：「壞了，快去找他！」

「這怪物最喜歡挑落單的人類下手！」

「二十年前，我所在的航組就是這樣一個一個被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