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楠淋了一場大雨,摔傷了膝蓋,還冒著冷風去給易臻送東西。
整夜無眠,她頭疼的厲害,骨縫裏都透著寒意。
後半夜更是發起高燒。
她獨自一人到醫院掛水,卻在病房門口看見熟悉的身影匆匆而過。
一個小時後,易臻從門外進來。
“我在輸液室看到了你的名字,姐姐,你生病了嗎?”
看到她憔悴的模樣,易臻心疼不已,坐在床邊用手輕輕握著她,給她暖針水。
溫楠垂眸不語。
她知道,如果不是有事,誰會無端跑來醫院。
果然,易臻嘴上對她體貼入微,目光卻頻繁落在手機屏幕上。
溫楠沒有拆穿,淡淡的開口。
“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陪我。”
他抬眼,不安的抿了抿唇,“沒事的,我陪著你就好。”
溫楠感到頭暈的厲害,於是沉沉睡去,半夢半醒間,她看到易臻為了趕時間,竟然放大了她的點滴控製器。
隨著手背不斷傳來刺痛,她徹底睜開眼睛。
輸液管已經回血,針管裏滿是瘮人的鮮紅,因為漏針,她的手背也高高腫起,一片淤青。
護士來的時候,埋怨聲幾乎掀翻房頂。
“你男朋友是怎麼看護的,氣死我了,他還是不是個男人?你看看都漏成什麼樣了!”
可隻有溫楠知道,他的心都不在自己這裏,又怎麼會心疼她的病痛。
重新輸完點滴,溫楠腳步虛浮的離開,剛走到門口,就看見易臻扶著顧熙夢。
兩人視線交錯,易臻臉上寫滿了無措。
“溫楠,你醒了,這是......”
顧熙夢笑容燦爛,“我是易臻的發小,你應該聽說過我,我叫顧熙夢,這不我切水果不小心劃了道口子,易臻非要陪我來醫院的。”
溫楠淡淡的看著她幾厘米的傷口,再晚來一點恐怕都要愈合了。
奈何,易臻最是心疼人家。
說完,顧熙夢扭頭問易臻她是誰。
他猶豫了幾秒,幾乎不敢與溫楠對視。
半晌,她聽見一個極其輕飄飄的身份從易臻嘴裏吐出。
“我們家曾經資助的學生,溫楠。”
顧熙夢挑了挑眉,“原來如此,我聽說過你溫楠,據說你挺喜歡易臻,一直在追他吧?”
“你住哪裏,我讓易臻送你回去。”
就這樣,溫楠看著易臻和顧熙夢並肩而行,自己跟在後麵,如同陌生人。
來到地下車庫,她下意識朝副駕駛伸手,卻被易臻搶先一步,替顧熙夢打開車門。
“熙夢暈車,坐前麵比較好。”
他偷偷瞟了她一眼,心虛一覽無遺。
溫楠沒有說話,默默鑽進後排。
“天呐,當年我親手做的擺台,你還留著啊,易臻。”
顧熙夢的驚呼下,溫楠的目光落在易臻車機的擺台上麵。
那個漂亮的樂高積木裝飾,曾因為追尾撞碎過一次。
溫楠記得那天,樂高飾品散落一地,他的第一反應是俯身在墊子座椅下麵到處尋找裝飾的碎片。
那天,溫楠花了整整三個小時才幫他找到所有碎片,然後又花了五個小時將幾百個積木碎片拚湊完整。
為此,溫楠第二天眼睛都熬紅了,上班時昏昏欲睡被領導臭罵了一頓。
“易臻,你不知道吧,我在這個飾品裏藏了一件東西哦。”
顧熙夢調皮眨眼,話音剛落。
車子猛的一腳刹車。
溫楠毫無征兆一頭栽在前座椅上麵,鼻梁瞬間砸得生疼。
顧熙夢捂著唇笑他,“看你那激動的樣子,真可愛,你不會從沒打開看過吧。”
易臻眸光閃動,極其羞澀的點了點頭。
很快,車子駛入香山別墅。
顧熙夢先一步下車,易臻借機扣住了溫楠的手腕。
“姐姐,你別誤會,她剛回來,還不適應就借住在這,還有,我們倆的關係,結婚的時候再公開好嗎?畢竟我父母不太看好我們......”
溫楠強行扯出一個笑容,目光黯淡。
“沒關係,我都理解。”
易臻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他再次小心翼翼的試探,“那姐姐你可以再幫我找一下顧熙夢說那個東西嗎?畢竟送我的禮物,我想還是找到為好,別辜負人家的心意對吧,當然了實在找不到就算了。”
上次花了五個小時,這次又是多久?
溫楠輕輕垂眸,語氣帶著易臻沒有察覺的冰涼。
“這算是一個心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