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努力掙開她的桎梏,借了力攥緊她的手腕。
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不等我再次詢問,林輕歌早已順勢跌坐在地上,眼眶裏含著一層薄薄的淚。
“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同你搶清宴哥哥,也不是有意懷上清宴哥哥的孩子,你責怪我是應該的,讓我打掉孩子也是應該的......”
李清宴焦急地將她攬入懷中低聲誘哄,看向我的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憤怒。
“溫黎,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毀掉輕歌肚子裏的孩子,來鞏固你將軍夫人的位置?”
“我告訴你,輕歌我娶定了,奉勸你也收一收你那善妒的心思。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還能施舍給你一個平妻的名分,讓你繼續做你的將軍夫人......”
他抱著林輕歌揚長而去,院中的符紙飄了滿地。
......
我不記得自己最後說了什麼,又是怎麼走回的房間,隻知道窗外的風景變了又變,李清宴在天光大亮時從身後擁住我,順著我的目光落到搖籃裏。
“阿黎,昨天的事情是我偏激了,我向你道歉。”
“高山景行,澄思寂慮。我們的孩子......就叫景澄,好不好?李景澄。”
他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卻讓我熾熱的心一點點沉寂下來。
李景澄,是他翻閱了一夜的典籍,為他和林輕歌的孩子起的名字。
也是他在無數個午夜夢回,呢喃著的心事。
我的身體僵硬在原處,心頭的苦澀蔓延進嘴角,將我的質問和委屈堵在喉頭。
而現在,他將這份寄思放在我的孩子身上,隻是荒誕地請來了所謂的天師,為了能夠讓他和林輕歌的孩子死而複生。
打著為孩子祈福的幌子借屍還魂,為我的孩子冠以逝者的姓名,隻是為了將他當李景澄借屍還魂的器皿。
“李景澄這個名字,一點也不好。”
“我隻希望我的孩子能夠平安快樂的長大,事事從心、萬事順遂......”
李清宴蒼白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額角的青筋暴起,說出的話不帶任何溫度。
“夠了,溫黎,要不是當年我救了你一命,你早就死在了斷頭台,死在了眾人的唾沫星子裏,又有什麼資格為孩子冠名。”
他用手指捏住我的下巴,說出的話不容置疑。
“出嫁從夫,我是孩子的父親,自然有權力為孩子冠名。你還真當自己還是曾經聲名赫赫的女將軍......”
我被人摔倒在地上,看著李清宴逆光而立,卻再難與記憶裏正直純良、匡扶正義的少年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