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隋時安一早陪我來了醫院的心理科。
心理醫生謝淮與有些詫異地看向我,“祝卿安,你今天怎麼來了?”
他是我的主治醫生,也是隋時安的兄弟。
我看向了隋時安。
他眼神閃過一絲疑惑,眼底帶著明顯的困惑:
“什麼意思?”
”淮與,祝卿安昨天哭了很久,我...有點不放心。“
謝淮與微微蹙起眉頭,眼底有些不解:
“祝卿安沒跟你說嗎?”
“她已經......”
他的話未說完,隋時安手機鈴聲響起。
他掏出手機,抬手打斷謝淮與的話,“抱歉,你先給祝卿安治療,我接個電話。”
我一直盯著他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診斷室。
“祝卿安,我昨天給你的診斷是痊愈了。”
我猛然側頭看著謝淮與。
“難道......”
我心裏輕輕地咯噔了一下,連忙打斷道:
“我好了,時安不相信,非要再過來看看。”
“我去找時安,打擾了。”
我一路小跑,追著隋時安遠遠的背影。
最終,他在樓梯角轉彎處停了下來。
我緩緩走過去,聽到了給他打電話的對象。
“時安,我來找你了,我們終於可以見麵了。”
隋時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裏是抑製不住的喜悅。
“太好了,歲歲。”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了。”
手機那頭傳來嬌柔的聲音。
“時安,兩個小時後見。”
“好,我去接你。”
隋時安說完,還給了一個飛吻。
他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雙手緊握在一起,仿佛在抑製內心的激動。
我隻覺得那種絕望瀕死的感覺再次席卷全身,身體感到沉重而疲憊,內心失去了希望。
我看不到眼前的路,隻剩下無盡的黑暗。
死亡好像在呼喚我。
“祝卿安,你怎麼在這裏?”
“你看完了?淮與怎麼說?”
隋時安眸中微微波動,帶著些許驚訝開口。
我回過神,微微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他好像沒有發現我的異常,自顧自道:
“算了,我改天再帶你來吧。”
“我現在有急事,你先回家。”
話音剛落,他就急衝衝地大步向前走。
我拽住了他的衣袖,忍住內心的酸澀,艱難地張嘴,用沙啞的聲音輕聲說:“能不能別走......”
他笑著掰開了我的手指,又摸了摸我的頭:
“放心,我很快回來。”
“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話落,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瞬間。
內心的痛苦像一把鋒利的刀,割裂著我的靈魂,讓我呼吸不過來。
腦海裏不斷地回蕩著我爸媽死去,我一個人絕望又無助的求救,卻沒有任何希望的畫麵。
耳邊傳來各種聲音。
“這女娃子真可憐,年紀輕輕就失去了所有親人。”
“先是爺爺奶奶,後來又是她外婆外公,接著一個又一個的親人離她而去,最後她爸媽也走了。”
“天煞孤星!”
“我們還是離她遠點吧,小心下一個就是你。”
“可憐啊!”
......
我捂住耳朵,不想聽。
可一點用都沒有。
仿佛隻有死亡,才能緩解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