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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與柳如煙青梅竹馬,可五次提親,皆被婉拒。

直至她遇見我那庶弟,竟說此生非他不嫁。

我怔然問道:"那我們這些年的情誼究竟算什麼?"

她麵若寒霜:"景然才是我命中注定之人。"

恍然大悟,原來她非是不願嫁我,隻是從未愛過我罷了。

既如此,我便成全了她。

誰知後來,我與表妹成親之日,她卻泣不成聲,求我重續前緣。

1

"卿歡,八月十五可願與我完婚?"

"當真?"

對麵女子驚喜難掩,"長歌哥哥,我當然願意。"

我深知顧卿歡此言真切,她自幼便說,此生非我不嫁。

隻可惜我一心係於柳如煙,目中再無他人。

如今想及那人,心頭仍隱隱作痛,我強扯出一抹笑意。

"嗯,給我半月時日,待我將家中諸事安頓妥當。"

"好,我等你。"

話音剛落,小廝便匆匆跑來。

"少爺,老爺將'富貴酒樓'的掌事權給了二少爺!"

我心下一驚,那酒樓近幾年由我一手經營才逐漸做大。

現如今,卻被他人搶了去。

想都不用想,定是蘇景然從中作祟。

我疾步至書房,隻見三人早已在此。

他們見我到來,神色淡然。

"何事如此慌張,成何體統!"父親麵沉如水。

我冷笑道:"體統?奪我的酒樓便是體統了?"

父親麵露尷尬之色。

"什麼奪取,一家人何須分得這般清楚,你弟弟想要學習經商之道,你把酒樓讓給他怎麼了?"

又是這般說辭,自從那狐狸精害死我娘帶著蘇景然入府後,我不知道已經退讓多少次了。

他要我的廂房,我讓。

他要父親疼愛,我讓。

如今連未過門的妻子也要讓與他。

我還要讓到幾時?

"若父親執意要奪我的酒樓,那便隻能請族長評判了。"

"孽子!"

我不理會這位素來標榜公正的父親,隻冷眼望著另外二人。

繼母忙道:"老爺莫急,大少爺掌管酒樓已久,如今景然隻是想學些皮毛,他不願也就罷了。"

景然低垂著頭,眼含淚光:"父親,兄長不願教我,是我福薄,莫要為難他。"

父親聽聞此言,大步上前,重重踹我一腳:"家中怎會出你這等不肖子!兄弟二人,理當互幫互助,你身為兄長,理應處處讓他!"

"我告訴你,這酒樓從今日便是你弟弟的,你若敢生異心,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這一腳力道極重,我跌坐在地,久久無法起身。

繼母適時開口:"這孩子莫不是中了邪?我聽人說,堂前不宜供奉亡人牌位,沒準是他過世的生母作祟。"

父親冷哼一聲:"我看正是如此,那牌位我早就覺得礙眼。"

"不如將你母親的牌位撤了,也好讓你清醒清醒!"

"你們敢!"

我死死攥緊拳頭,看著他們挑釁的神色,終是認命般閉上雙眼。

母親的牌位,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念想。

我不能再失去了。

再睜眼時,我屈辱地點了點頭。

"好,酒樓我讓給他便是。"

繼母眉開眼笑,父親也長舒一口氣,誇道這才是該有的樣子。

一行人心滿意足地離去。

唯有景然留下。

他冷著臉,再無方才那般可憐模樣。

2

"蘇長歌,這世間我想要的東西,從未得不到過。"

"你的青梅,不過一日便傾心於我,這富貴酒樓,自然也該歸我所有。"

"是麼?"

我不願再與這等小人糾纏,轉身欲走。

誰知他忽地揚手打了自己一記耳光,跌坐在地,淚水漣漣。

恰逢柳如煙攜婢女經過庭院。

"長歌,你為何要對景然如此狠心?"

柳如煙疾步上前,將蘇景然扶起,那狼子野心之人卻躲在她身後,抽泣不止。

"如煙姐姐莫擔心,兄長向來待我如此,我早已習慣。"

柳如煙心疼地替他拭去淚水,轉頭對我怒目而視。

"蘇長歌,我最後說一次。"

"我心悅景然乃是真心實意,你若再欺辱於他,我定不輕饒!"

我望著眼前這個自幼相識的女子,心中盡是淒涼。

自母親仙逝後,我便如行屍走肉,是她讓我重拾生機。

我們曾在杏花樹下互訴衷腸,她說要與我白首不離。

可景然初來乍到,她竟棄了十餘年的情誼。

胸中鬱結難平,我強自鎮定。

"柳如煙,我在你眼中,當真如此不堪?"

她聞言一怔,神色略顯猶豫。

"長歌,我不是故意的......"

話未說完,蘇景然忽地身形一晃,竟昏厥過去。

3

大夫來給蘇景然診過脈後,說不過是心火上升,並無大礙。

柳如煙自內室出來,淚眼朦朧。

她立在我麵前,抬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一掌,是替景然討回公道。"

她目光如刀般剜向我。

"蘇長歌,你是何等人我豈會不知?你就是瞧不起他的出身,處處為難於他。"

"景然心思純善,你呢?如今已不是當年那個溫潤如玉的公子,滿腹算計,令人心寒。"

我尚未開口,她已轉身而去。

這一次,我沒有似從前那般追上前去求她回心轉意。

隻是扯出一抹苦笑,魂不守舍地回了府。

思緒紛飛間,想起這些年來,我為她幾乎傾盡所有。

而今,我已不願再為她黯然神傷。

剛入府門,父親便指著我怒斥:"你當真如此容不下你弟弟?若景然有什麼閃失,我定與你不依不饒!"

看著他陰鷙的麵色,我深知任何解釋都是徒勞。

我獨自坐在書房,直至更深夜闌。

三更時分,家仆來報,說是在醉仙樓見到柳如煙與蘇景然把酒言歡。

那醉仙樓本是風月之地,此時他二人本該在醫館靜養,卻在那處尋歡作樂。

家仆又道,街坊鄰裏都在議論。

"柳家小姐為愛癡狂,連名聲都不顧了。"

"這般投懷送抱,哪個男子能不動心?"

我聽著這些話,心如墜冰窖。

繼母對丫鬟說:"你去告訴如煙,定要好生照顧景然,莫要讓他再受了委屈。"

不多時便傳來柳如煙的話:"請嬸嬸放心,在我心裏,景然便是我的命。"

更有父親遣人來傳話:"老夫已允了你們的婚事,擇日便可完婚。"

柳如煙立刻命人回話:"多謝伯父成全,如煙願早日進門。"

想當年我欲與柳如煙完婚,卻屢次遭父親阻攔。

原以為是父親擔憂她德行有虧,如今方知,是要將她讓與蘇景然。

我那自詡剛正不阿的父親,原來是這般剛正。

望著這一切,我已心灰意冷,命人帶話過去。

"天作之合,望你二人琴瑟和鳴,早生貴子。"

4

我命人傳完那句話,便獨自在院中枯坐良久,最後去井邊掬水浸麵。

想要洗去這滿心的汙濁之感。

天邊才泛起魚肚白,柳如煙便帶著丫鬟闖入我的院落。

"蘇長歌,你為何要說那等話?景然身子未愈,如何經得起你這般刺激?"

"是我主動要嫁於他,他卻覺得愧對於你,非要將我讓與你不可。"

"你此刻便隨我去向他賠個不是,也好讓他安心。"

她說著就要拉扯我的衣袖,卻被我一把甩開。

原本我已說服自己,莫要再為這等事傷神。

可聽她這般維護於他,我胸口仍是一陣絞痛。

"柳如煙,我何錯之有?為何要我去賠不是?"

她不依不饒道:"景然何錯之有?我好容易說動了他,你卻又要這般咄咄相逼。"

"咄咄相逼?"我冷笑一聲。

"背信棄義者是你,移情別戀者也是你!我都已經祝願你們百年好合,你還要如何?"

柳如煙被我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沉默半晌,才咬牙留下一句。

"今日便饒過你,望你日後莫要再插手我與景然之事。"

"景然是我此生摯愛,容不得你半分欺淩。"

她甩袖而去,院門被重重關上。

我獨坐庭前,久久不能回神。

柳如煙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情深意重的女子,為了蘇景然,她什麼都肯舍棄。

我將與她來往的信箋、詩詞盡數投入火盆,看著它們化為灰燼。

夜深人靜時,忽聞隔壁院落傳來聲響。

"景然,你身子未愈,莫要太過勞累。"

"我如何,你還不清楚?"

男子聲音曖昧不清,"我與那蘇長歌這個無用之人,誰更得你歡心?"

"自然是你!"

"如煙,你可曾真心待過他?"

"從始至終,我心裏隻有你一人......"

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語不斷傳來,我望著院中殘月,心如死灰。

好在,這般屈辱的日子快要結束了。

5

臨行前,我欲去祠堂祭拜母親。

推門而入,卻見滿室狼藉,香案傾倒。

抬眼望去,隻見蘇景然正撕扯著一件繡花錦衣的衣角,嘴角掛著輕蔑的笑。

那件錦衣是母親生前最愛之物,如今卻被他毀得不成樣子。

胸中怒火翻湧,我再難壓抑。

"蘇景然,你這個孽障!敢毀我母親遺物,我要你償命!"

我揮拳直擊,一下、兩下、三下。

雙目赤紅,已然失去理智。

"父親,娘親,救我!"

"蘇長歌,你太過分了!"

父親抄起銅燭台,朝我頭上狠狠砸來。

我應聲倒地,鮮血順著額角流下,染紅了地磚。

我掙紮著爬起,聲嘶力竭地質問:"你看不見嗎?這是母親最珍愛的衣裳,如今卻被他這般糟踐!"

他們曾經也是恩愛夫妻,我死死盯著父親的臉,想要尋找一絲憐惜之意。

但他麵如寒鐵,仿佛從未有過母親這個人。

語氣更是冷漠:"夠了,死人的衣裳,有什麼好計較的?"

"你看看你把你弟弟打成什麼樣子了?"

眾人將蘇景然攙扶著離去,我卻渾身發抖。

望著案上母親的畫像,心中悲憤難當。

十年前母親離世,這個一向以恩愛聞名的父親,喪期未滿便將那狐媚之人迎進門。

也是那時我才知曉,蘇景然竟比我小不了幾歲,原來父親早已背叛。

母親臨終前還以為,父親是深愛著她的。

血淚模糊了雙眼,我卻笑了。

笑自己愚不可及,居然還對這些人存有期待。

蘇長歌啊蘇長歌,你落得如此田地,真是咎由自取。

我獨自去了醫館,讓大夫包紮好傷口。

剛走出醫院,就劈頭蓋臉的挨了一頓罵。

"你的心思何時變得如此歹毒,連親弟弟都容不下。"

父親眼中盡是厭惡,"今日就搬出去,莫要再在府中鬧事。"

"好。"我應得幹脆,心中早已死寂。

回到房中,我將一家三口的畫像盡數投入火盆,看著火舌吞噬。

這才驚覺,父親已多年未曾贈我一物。

翻開箱籠,見到為柳如煙所畫的小像,我毫不猶豫地付之一炬。

愛情、親情,我再不需要了。

收拾行囊時,柳如煙迎麵而來。

見我頭上纏著白布,她微微一怔,似有不忍。

"蘇長歌,你怎會弄成這般模樣?"

我扯出一抹淒涼的笑,目光卻不曾在她身上停留:"不正合你意?"

"我......"

她話未說完,就被蘇景然打斷:"如煙姐姐,你總算來了。"

"景然,你的臉......"她快步走到蘇景然身邊。

"大哥下手太重,好在父親已經讓他搬出去,以後我不用再受欺負了。"

蘇景然低垂著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蘇長歌,景然到底是你親弟弟,你怎能下此狠手?"

我冷聲道:"我沒有什麼弟弟,我娘隻有我一個兒子。"

柳如煙還想說什麼,身後傳來父親的怒吼:"滾!滾出去永遠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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