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季書臣最後陰沉著臉大力拽開季清婉。
季清婉沒站穩,腰部撞上了桌角,疼得她渾身直哆嗦,大腦也清醒不少。
還在泛紅的眼睛,對上季書臣那雙冷到極致的黑眸時,頓時委屈地酸澀不已。
“小,小叔。”
她嘶啞著聲音,結結巴巴想要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
季書臣卻沒再看她,轉身把哭得傷心的蘇千瓷抱了起來。
蘇千瓷縮在季書臣懷裏,像是委屈到極點。
“書臣,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我以為把她送到猴山來,能讓她心態平和,但是清婉好像更加討厭我了。”
“要不然,我們還是取消婚約吧,清婉估計就不會這樣生氣了。”
聞言季書臣身上的戾氣和冷意頓時傾瀉而下。
房間溫度都低了好幾度。
季清婉顧不上傷心,她忍著疼卑微爬過去拽住季書臣的褲腳。
她怕極了。
怕季書臣又把她留在這裏。
季書臣胸口起伏一下,眼睛裏森然和失望交織。
低沉好聽的嗓音裏夾雜著嘲諷和無力,“可笑我剛剛還在擔心你是不是身體出現了問題。”
“如今看來,你身體好得很啊。”
“季清婉,你不是力氣很大,也挺能上躥下跳的嗎。”
“想回去那就自己爬回去。”
說完,季書臣寒著俊臉踹開季清婉的手,抱著蘇千瓷大步離開。
季書臣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保鏢上前給季清漓戴上腳鏈和手鏈。
那幾個還在不懷好意地嘲諷季清婉。
“從猴山到季家,一共50公裏,小姐你動作最好快點,免得等一下季總突然後悔了哦。”
“對了,一定是爬著回去,不能步行,也不能乘坐任何交通工具。”
聞言,季清婉顧不上其他人譏諷的目光,毫無尊嚴地在地上學著猴子往外爬。
一路上,都有人盯著她。
可是季清婉覺得他們這個行為多餘了。
這一年來,她都被訓練得像個猴子爬行。
其實早就忘記了如何走路。
季清婉爬過熙熙攘攘的廣場,爬過公園,爬過車來車往的公路。
她手掌被磨得血肉模糊,鮮血幾乎染紅了鐵鏈,每到一處地方都有人拿出手機拍下她這狼狽的樣子。
甚至還有調皮的孩子向她扔舌頭,把季清婉砸得額頭鮮血淋漓。
那些“奉命”保護她的保鏢也隻是在旁邊看著,絲毫沒有搭把手的意思。
這一路回去,季清婉疼得幾次想要放棄 。
可支撐她硬生生堅持下來的是一個念頭。
那天她意識模糊之際都聽到了,自己隻有最後七天。
她隻是想這最後七天跟小叔一起度過。
他雖然狠心把她送去那個變態的地方,卻是她前二十多年,對她最好的人。
季清婉永遠都忘不了自己在路邊快要被餓死的時候。
季書臣像一個神明般出現,抱著她回了家。
那樣溫暖的懷抱,對季清婉而言,刻骨銘心。
看到季家大門的時候,季清婉蒼白滿是血汙的臉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接著徹底暈倒過去。
她暈過去沒多久,蘇千瓷就趕緊跑出來指揮著保鏢把季清婉拖走,還不忘讓人清洗了地上的血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