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生時，祖奶給我算了一卦，說我命中有大劫。

唯有在十八歲生辰那天拜堂成親才能解。

可與未婚夫夏燁成親的前一晚，他卻為了白月光，離開京城。

婚宴萬事俱備，我不想顧府成為大家的笑話。

苦苦哀求卻遭他狠心推開：“莎兒有難，我豈能置之不理，你不要太自私。”

我傷心欲絕：“夏燁，你要是去找她，那我們以後一別兩寬，明日我是一定要成親的。”

他冷嘲道：“嗬，京城上下，除了我，還有誰敢要你這個災星，到時候可別哭著來求我。”

可他不知道的是，真的有人備十裏紅妝，八抬大轎來娶我。

1

“顧箐箐，你不要無理取鬧！”

“我沒有無理取鬧，夏燁，你非得在這個時候去找她，那我們以後再無瓜葛。”

顧家與夏家代代世交，我同夏燁一起長大，早已有一紙婚約。

可他為了見三年前救他的苗疆女子，竟拿我們的婚約當兒戲，說走就走。

祖奶奶在我出生時便給我算了一卦。

說我命中有大劫，若是在十八歲生辰那天結婚，便有良人帶我脫離苦海。

若是不能，那將被歹人算計，連將顧府一起受難，甚至會孤獨一生，晚年受欺，難以溫飽。

祖奶奶的外家是道士世家，看這種命理十有八準。

因此，爺爺與夏老爺商量後，將我許配給夏燁。

夏燁幼時待我極好。

當我得知以後要嫁給他時，欣喜萬分。

不曾想，我們十幾年的感情，竟抵不過西域美人的一麵。

夏燁這一走。

明日我們顧家便會成為京城所有人的笑料。

02

我聲淚俱下，輕輕扯住夏燁的衣角。

夏燁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最終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他知道我愛慕他十幾年。

他也知道我十八歲中有大劫。

更是知道顧府丟不起這個臉。

可他執意要走。

我的感情和顧府在他眼裏變得一文不值。

我在河道邊哭了一下午，在侍女幾番勸說下才上了馬車。

待回到顧府時，天幕已暗。

我望著顧府滿院的紅牡丹，四處掛起的紅燈籠，夜裏仍在忙碌的爹娘......

心裏五味雜陳。

顧府上上下下，每個人都為了明天的婚宴忙得不可開交。

如果我此刻告訴他們，夏燁跑了。

十八歲生辰日怕是成不了親。

年年坐觀道的娘親估計會愁得一病不起吧。

“小姐，夏公子的事情......”

侍女將我拉回思緒。

“先不告訴爹爹阿娘，潔兒，隨我去一趟酒樓。”我轉身向外走。

就算是為了娘親。

為了顧家。

明天我一定要成親。

即使是嫁給不愛的人，一輩子得不到愛，我也要成親。

“這不是顧千金嗎？明天就是婚禮，怎麼還有閑空來逛酒樓了？”

守在包廂門外的侍衛對我冷嘲熱諷。

“告訴王爺，我找他，之前他提的條件我同意了。”

03

不一會兒，包廂裏傳出急促的腳步聲。

門猛然打開，一張麵如冠玉的臉龐出現在我眼前。

齊晚瞪著眼睛不可置信道：“箐箐，你說的可當真？”

“當真。”我輕輕點頭。

他注意到我眼角發紅，知道我哭過，連忙扶我進屋。

祖奶的卦算得極準，平日裏也有不少人從各地千裏迢迢過來算卦。

我十八歲生辰那天要成親的預言幾乎傳遍京城。

許多人都等著明天看一出好戲。

“王爺，明日換您來娶我吧。”我淡然道。

齊晚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麼，笑著點點頭道：“好。”

“明天我定會備十裏紅妝，八抬大轎去娶你。”他說。

回到顧家，我便跟爹娘說了一切。

我要把夏燁休了，然後明日與齊王爺成親。

他們同意退婚，但聽到我要和王爺結婚，一臉不相信。

齊晚雖與我年齡相仿，大不了幾歲，

但他可是京城四大美男之首，長得劍眉星目、朱唇皓齒。

是多少姑娘的夢中情人。

而且還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地位尊貴。

哪能是我高攀的。

爹娘以為我是太傷心了，才異想天開。

他們輕聲細語安慰我一番後。

幼時爺爺寫下的那一紙婚約便連夜被退回夏府。

夏府自知理虧，沒有多言，當是默認了。

隔天，我順著安排好的流程，穿上大紅袍，靜靜坐在屋內等候。

臨到午時，新郎官依然不見蹤影。

“聽說那新郎官昨日早就出城，去尋邊疆那邊的情人兒去了。”

“顧千金不會還癡心妄想等人吧？”

“對啊，沒人要就趁早說了唄，還害我們來這裏陪著幹坐。”

她們聲音很大，像是故意找茬的。

我知道有幾家外族的生意與我們顧家相競，見我們賺得盆滿缽滿，很是眼紅。

背地一邊對顧家冷嘲熱諷，一邊不舍得割舍我們這邊的人脈。

“八姨、二表姑，我們到前廳等吧，一會兒新郎官就到了。”娘親道。

我認得這幾道聲音，之前她們冷嘲熱諷的時候，我沒少跟她們頂嘴。

現在來到我屋前爭論，本意就是想讓在屋內的我一同難堪。

前廳的客人聽到這邊有動靜，也紛紛圍了過來。

那八姨見到人多，氣勢盛漲，大聲道：“我看你們姑娘，就是嘴巴太賤了，沒人要。”

“你們生了這麼個沒教養的女兒，處處跟長輩頂嘴，注定躲不過這劫難咯。”

娘親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麵露難色地看了看屋內，低聲道：

“箐箐還在屋內，她聽到了會傷心的，有什麼事跟我說，沒必要在這裏咄咄逼人吧。”

“顧夫人，都說女隨娘，子隨父，顧千金嫁不出也有你一份功勞你，要是你當初能好好管教她，也不至於到被嫌棄拋。”

“對啊，這親還能不能結了，怎麼還見不到新郎官，你不會是專門騙我們禮金的吧？”

“聽說當年顧家給了夏家十箱白銀，才有這一紙婚約，顧夫人不如把這白銀給我，我現在就能去瓦子給你們找個郎君過來哈哈哈......”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娘親生性軟弱，不善爭辯，不一會兒就敗下陣來，聲音哽咽。

我鼻子一酸，顧不得什麼規矩，放下搖扇，準備衝出去維護娘親。

就算我終生不嫁，晚年難以溫飽。

也不允許別人當著我的麵羞辱娘親。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男童稚嫩的喊聲：“新郎官抬著百箱金銀珠寶來了！”

04

眾人一陣驚呼下，鞭炮聲響起，奏樂聲愈來愈近。

齊晚果真帶著十裏紅妝來娶我了。

我坐回榻前，深歎一口氣，雙手舉起搖扇擋住臉靜靜等待。

齊晚三年前同我說過，夏燁為人不正，背著我四處留情。

對那邊疆美人，夏燁初見時便和她交換了定情信物，許下海誓生盟。

他還說，如果我與他成親。

可以幫我破那場大劫。

那時齊晚剛及冠沒兩年，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找我那天，專程挑了一塊上等的玉鐲作為見麵禮。

一說完，他便將玉鐲小心翼翼遞到我麵前。

看我的眼神滿是愛意。

我自幼與夏燁長大，對他的依戀深到可以欺騙自己。

自然是不願意相信他的話。

認為齊晚不過是為了得到我而編造的謠言。

為此我還惱羞成怒地扇了他一巴掌。

沒想到的是。

他身為高高在上的王爺，不僅不計較，現在還願意陪我演一場夫妻戲。

剛剛還在挖苦顧家的幾個親戚。

看到迎親的人是齊晚，一下子成了啞巴。

全程默不作聲看著我們拜堂成親。

直到目送我上了花轎。

幾人麵麵相覷，自討沒趣走了。

王爺十裏紅妝、八抬大轎迎娶顧家千金的消息一下子轟動整個京城。

我和夏燁的往事瞬間成為了人們的茶後閑談。

早已心如死灰的我，整日待在王爺府裏閉門不出。

偶爾聽到那些荒唐傳聞，也隻是付之一笑。

一個月後。

夏燁領著他心心念念的西域美人回城了。

05

“夏燁兄，這就是你那西域美人嗎？果真美若天仙！”

“夏公子眼光真不錯，為人又慷慨，就應該配上這樣的美人。”

“哈哈哈......”夏燁被誇得大笑。

摟上身旁美人的腰，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說：

“過獎了，我跟迪莎彼此是一見傾心，私定終身，以後，你們就叫她嫂子吧。”

“這頓酒，我請了！”

坐在對麵兩位男子是夏燁的十年老友。

他們聽到夏燁這麼說，麵麵相覷，笑了。

連叫了迪莎幾聲“嫂子”。

果然把愛虛榮的夏燁誇開心了，總能蹭到好處。

閑聊了一會兒後，夏燁才想起了我。

疑心問道：“那個顧箐箐當真在十八歲生辰日成親了？”

“成......成了。”他朋友心虛地說。

要是夏燁知道我是跟齊王爺成的親，估計氣得砸桌。

那他們這頓飯就沒得蹭了。

夏燁冷笑說：“她當真為那個破迷信的東西低嫁了，哪個阿貓阿狗敢要她？”

“不......不知道啊，我們沒去。”

氣氛瞬間變得尷尬。

這時，迪莎瞧見有個女孩提著一籃牡丹花路過。

她覺得新奇，便跟夏燁道：“公子，那是何物？看著很好看。”

夏燁看穿美人的心思，結了帳之後便急匆匆上去追那女孩。

想買來幾朵博美人一笑。

不料，待他剛準備要拍女孩的肩膀時。

發現那女孩竟是我的侍女。

“夫人，您要的花我買來了，您看這些夠嗎？”

“我瞧這傘也不錯，不如......”

我回過頭，迎麵撞上目瞪口呆的夏燁。

我驚訝地捂住嘴，手中的傘落在地上。

沒想到，久久不出一次門。

一出門就碰到最令人反胃的家夥。

06

“這不是顧箐箐嗎？好久不見，你瞧著更瘦了。”

“莫非是......想我想到吃不下飯？”

“那可不行，我可是跟迪莎訂婚了，有夫之婦惦記有婦之夫，成何體統。”

夏燁微微抬起下巴，看我的眼神裏滿是嘲諷。

我手微微顫抖，呼吸亂了。

我畢竟愛了夏燁十幾年，他此時的話如同冰錐一樣，深深刺痛我。

侍女小蓮替我開口罵道：

“哪來的粗人，竟然敢對我們夫人口出狂言，我們夫人跟老爺恩愛著呢！”

王爺府有規矩，在外不能隨意亮明王爺府的身份。

以免被有心人之人陷害。

夏燁聽“老爺”兩字，以為我嫁了一個年過半百的富商。

他噗呲笑了，帶刺道：“老爺？顧箐箐，沒想到你為了那個破迷信，去跟大爺睡覺。”

“你要是哪天後悔了來求我，我興許還能看在往日的情麵上，納你為妾。”

他的一字一句，一點點將我心底對他最後的情感擊碎。

當初真是年少無知，瞎了眼才看上了他。

“夏燁，我們以後再也不會有瓜葛，我就當你良心被狗吃了。”

麵對他惡心的嘴臉，盡管我心有不甘，礙於福晉的身份，

在百姓們麵前，我還是要保持得體大方。

“公子，怎麼那麼久？買不到就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迪莎穿過人群走來。

“莎兒，你怎麼來了，你的皮膚不能久曬，在酒樓等我就是。”

夏燁心疼地扶住迪莎，眼裏是從未對我有過的溫柔。

我看向迪莎，濃眉大眼、膚白貌美，果真是妖媚美人。

迪莎瞧了我一眼，以為是來勾搭夏燁的，白了我一眼，嬌滴滴道：

“公子，我們快些回去吧，我有些不舒服。”

“好好好，現在就回去，改日再給你買。”

夏燁用袖子擋在迪莎額頭前，和迪莎走了。

他們有說有笑，猶如一對恩愛的眷侶。

顯得我之前像個天大的笑話。

我望著他們走遠的身影，臉頰悄然滑下一道淚痕。

“誰把你弄哭了？”

齊晚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身旁，怒道。

07

我搖了搖頭，把臉埋在齊晚懷裏。

“隻是突然想你了。”我道。

夏燁已經成為往事，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再待在回憶裏。

眼下齊晚才該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他待我很好。

可不能辜負了他的一番情意。

回到王爺府，我沒吃晚膳，早早睡下。

齊晚看在眼裏，默不作聲出門了。

我再次睜眼時，已是深夜。

“小蓮，我餓了，讓廚房給我備點吃的。”

我下了床，對珠簾外坐著的身影道。

那身影見我醒了，連忙起身向我走來：“夫人醒了，小蓮我讓她先去歇息了。”

“粥和糕點我早叫人備好了，現在還是熱乎的。”

那身影是齊晚，我稍稍吃驚。

堂堂王爺， 竟然會備好糕點等著我睡醒。

齊晚扶著我走去桌前。

“夫人白天出去買花辛苦了，你睡下時我回皇宮請母後給我製作兩個香囊。”

他扶我坐下後，掏出兩個繡有牡丹花的粉白香囊，又道：

“這個有助眠的功效，我少兒時夜裏睡不著，母後就會給我這個。”

齊晚的母後是當今的皇太後，聽到是如此貴重的東西，我欲跪下謝禮。

卻被他扶住了。

“夫人這是作甚？我的母後便是你的母後，不必見外。”

“王爺......”我頓時紅了眼眶。

恨自己當初有眼不識泰山，冤枉了他。

嫁給他之後，我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情。

什麼才是真正對的人。

飽腹之後，齊晚叫仆人下了碗碟，與我到軟塌上歇息。

他將我擁在懷中，輕聲道：“夫人，這是兩日後會來府上參宴的名單，你看一下合適否。”

“不合適我們就改。”

我有些詫異地接過冊子，後天將在王爺府舉辦歌頌宴。

到時京城各個富家子弟都會來參加，方便他們促進人脈交流，利益互換。

他們要是賺錢了，稅才會交得多，國庫充盈，百姓也會過得更好。

這麼重要的事情，不應該讓我來決定。

我謹慎地翻開冊子，‘夏家夏燁’的名字赫然出現在我視線裏。

頓時恍悟，齊晚是怕我見到夏燁難堪。

“挺合適的，王爺我沒意見。”我合上冊子道。

該來的總會來。

是時候該還往日所受的恥辱了。

08

宴會那天很快就到了。

我不幸染上風寒。

沒有隨齊晚一同在前院接客。

“小蓮，咳咳......扶我去花園，屋子的空氣太悶了。”

“好的夫人。”

我唇色有幾分蒼白，戴上麵紗後，跟小蓮前往花園。

那裏不是主要的接客區域，應該沒什麼人。

不用擔心傳染其他人。

今晚的王爺府格外熱鬧，燈火通明，

人們在前院載歌載舞，飲酒作詩。

走在清冷的花園小道上，也能聽見他們那邊的歡聲笑語。

“剛剛那個是夏家的夏燁嗎？他身旁的美人真是極品啊。”

牆的另一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是京城最大的布料商，之前顧家打過不少交道。

名叫謝澤，年過半百，已娶了一妻三妾，性格好色。

“就是他，聽說那美人是西域的，那邊的女人個個膚白貌美。”

“嗬嗬嗬......京城的小家碧玉看多了，倒覺得這長相別有一番風味。”謝澤壞嘻嘻笑了。

“真想搞一個玩玩。”

“人家可是名花有主的，謝老板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謝澤不以為然，晃動脖子上的大金鏈說：“誰能拒絕這個？你沒看見那美人剛還衝我笑了嗎？”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我隻覺得他們令人反胃。

謝澤是出了名的流氓胚子，但凡有點姿色的女人，都能從他那撈到不少錢財。

夏燁啊夏燁，你帶回來的美人當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單純嗎？

我心裏冷笑。

閑來無事，我在花園喂起了鯉魚。

夜裏的風有些涼，吹久了，連打兩個噴嚏。

小蓮心疼道：“夫人，要不先回屋歇息吧，您風寒還沒好。”

“無妨，”我道，“你回屋幫我拿件厚一點的外套吧。”

這個點，宴會的人差不多該回去了。

就算開宴時不露麵，閉宴時也得按規矩跟王爺送貴賓。

我也很想看到夏燁吃癟的表情。

小蓮一路小跑回去了，隻剩我一人在池塘邊。

我見四下無人，便摘了麵紗。

“莎兒！莎兒！你在哪，夜色不早，該準備回去了。”

身後好巧不巧響起夏燁急切的聲音。

轉過頭看去，又迎麵撞上夏燁驚愕的表情。

“顧箐箐？”夏燁跨步走來。

我已經對夏燁徹底死心，沒有上次見麵的激動。

淡淡看了他一眼，接著轉回頭，悠哉悠哉地喂我的鯉魚。

哪知夏燁竟不知好歹，直接抓住我的手，一股酒氣撲麵而來。

他惡狠狠道：

“你怎麼在這裏？你也配出現在這裏？”

“我找了一圈都沒看見莎兒，是不是你把她怎麼樣了！”

“顧箐箐，你敢動她一毫，我跟你沒完！”

09

夏燁一口咬定是我把他的美人藏起來了。

我一把掙開夏燁的手，把魚飼全扔進湖裏，道：

“夏公子，別太高抬自己，我們早就撇清關係了。”

夏燁不依不饒：“那你跟說莎兒去哪了！你把她藏哪了！”

我一愣，夏燁的臉氣得發青，想必是找了許久都找不到迪莎，氣急敗壞。

又剛好見到我在這樣，於是把怒火全遷我身上。

此刻我才看清，夏燁性格是如此惡劣，動不動就把脾氣發泄到無關的人身上。

當初他也是一遇挫折就對我大喊大叫，把責任全怪我身上。

那時念著舊情，以為他隻是壓力太大，我沒多想。

現在才發現自己當時有多麼愚蠢，竟然心甘情願被這個瘋子欺壓多年。

望著他近乎扭曲的嘴臉，我皺下眉頭，內心忍無可忍。

“顧箐箐！你......”

下一刻，花園內響起一個清脆的巴掌聲。

這是我生平來第一次動手打人。

夏燁的聲音戛然而止，摸著臉上火辣辣的地方，懵然地看著我。

我怒道：“夏燁，你別給臉不要臉，這裏可是王爺府！”

“前些日，若不是人多怕壞了規矩，這一巴掌早落在你臉上了！現在竟然還敢蹬鼻子上臉！”

我怒不可竭地推他一把，覺得這人真是晦氣，把我周圍的空氣都弄臟了。

繼續罵道：“你夏燁算什麼東西？比路邊的野狗都賤，也配跟我大聲說話？”

當初為了十箱銀兩百般討好我，又因為西域美人讓我成為全城的笑話。

現在還因為自己沒本事看住人而羞辱我。

簡直不是個東西！

“顧箐箐，你個臭婊子......”

夏燁被我罵得惱羞成怒，揚起手就要打我。

“大膽！竟然敢對本王的夫人出言不遜！”齊晚站在不遠處，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