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珝在路邊撿到的棄嬰。
那年,江珝才三歲,卻把被遺棄在雪地幾乎要凍僵的我抱回了江家。
我的命,我的名字,我的衣食住行,我的一切,都是江家給的。
上高中時,江珝突然開始追求我。
他會在禮堂彈吉他向我表白,會在夜晚的操場上升起無數的孔明燈。
我當時不懂什麼是愛。
隻知道,不能讓江珝不開心。
於是,我被江珝哄著偷嘗了禁果。
素來溫柔乖巧人畜無害的江柔,突然變了。
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冒出森森鬼氣。
她人前乖巧叫我嫂子,笑吟吟撮合我們,人後號召全班女生對我校園霸淩。
撕作業潑臟水扇耳光。
最可怕的。
是扒光我的衣服,把我關進男廁所。
腥臭的男廁所裏,男生盡情在我身上發泄欲望,我被救出來時,幾乎不成人形。
這件事鬧得大,沒多久,江柔就出國留學了。
我遲遲不能擺脫不了心理陰影,不敢靠近江珝,不敢接受他對我的好。
那年,暴雨天。
我撐著傘慢慢走回江家。
路上碰到江家的車,江珝叫我上車,我隻當聽不見。
江珝急了,拉開車門衝進暴雨,笑意澄澈,帶著無奈。
“我不靠近你,你坐車回家。”
江珝把我推上了車,不接我遞來的傘,獨自頂著瓢潑大雨回了家。
然後,江珝開始向我求婚。
從十八歲求到二十五歲,足足求了九十九次,我才答應他。
可是,江柔回來了。
我的婚姻,完蛋了。
醒來時,奢華的病房一片漆黑,床邊空無一人。
我渾身都疼的要命,喉嚨更是幹澀難忍,摁下護士鈴之後,江珝出現了。
他坐在床邊,一勺勺喂我喝蜂蜜水,滿眼驚喜的告訴我。
“施詩,我們有孩子了,醫生說,你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這個孩子來的真不巧。
我的手臂和前胸被燙傷,裹上了厚厚的繃帶,額頭也燙傷了一塊。
護士滿眼豔羨。
“施詩小姐您放心,不會留疤的,我們一定讓您開開心心漂漂亮亮的去結婚!”
“江先生為了您的傷,把整個燙傷科都包下來了,你能有這樣的丈夫,真是好福氣啊。”
包下燙傷科,是為了我,還是為了江柔?
江珝來的這麼快,身上還帶著江柔的香水味,真相不言而喻。
我嗓音沙啞,“江柔怎麼樣?”
江珝麵色微變,“柔柔沒事,就是嬌氣慣了,你也知道她的脾氣,就別跟她計較了。”
跟誰計較呢?
我決定要離開,不是因為江柔。
如果江珝全心全意的愛我,無論是什麼惡人,隻要夫妻同心,總能鬥的過。
讓我徹底失望的,是當熱湯潑來那一刻,江珝來不及思考的那一秒。
說話做事能騙人,本能反應騙不了人。
那一秒,江珝選擇了江柔。
就算將一切都拋開,單單是這件事,也足以讓我結束這段關係。
江珝的電話響了,是江柔的專屬鈴聲。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去吧。”
江珝微愣,俯身親了親我的臉,“施詩,我們明天就去領證。”
“無論我對柔柔再好,都是應該的。”
“她父母早亡,我待她跟親妹妹一眼,永遠都越不過你去。”
“你們都是我的至親至愛,無論是失去誰,都會讓我痛苦死的。”
我聽得惡心,下意識懟了一句,“我不想領證!”
不僅是結婚證,就連這個孩子,我也不想要,我隻想徹徹底底的離開。
江珝慌了,緊張的攥著我的手。
“施詩,我不是故意把你丟在店裏的,你別生氣......”
我調整了表情,輕撫著他的臉,“等我傷好了,再去領證,不然配不上你。”
江珝這才放了心,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無神的望著江珝的背影。
既然江珝愛的從始至終都是江柔,那為什麼還要把我卷進來呢?
算了。
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