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遙臨愣愣的站在原地,手裏拿著跟哥哥的合照。
指間的鮮血把合照染紅。
他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暈染了合照上的血跡。
“哥,我好想你......”
許遙臨哽咽出聲,無助的蹲下去,像個孩子。
不知過了多久。
許遙臨蹲到雙腿都沒了知覺。
手機鈴聲響起,他下意識接聽。
電話那邊傳來安恬憤怒的聲音。
“過來給景熙道歉!”
許遙臨想問憑什麼?可話到嘴邊,卻隻變成了一句低沉的“嗯”。
那邊安恬見他這麼聽話,到嘴邊的斥責也咽了下去,連聲音都柔和了下去。
“這就對了,遙臨,你不是小孩子了,應該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剛醫生給景熙縫針了,他額頭很可能留疤。”
許遙臨苦笑。
醫生也說他的額角也可能留疤,可安恬根本不在意。
他苦笑一聲,低聲道:“知道了。”
安恬道:“你來的時候順便給景熙帶點城北的燕窩,對他傷口恢複有好處。”
許遙臨依舊應下。
他的順從和配合讓安恬有些意外,還想說什麼,卻被景熙叫了過去。
“恬恬,我頭好疼。”
安恬聞言急匆匆的掛斷電話。
許遙臨扶著牆起身,他眼前一黑險些摔倒。
穩了穩心神,他穿了外套出門。
但並沒有去醫院。
他都要走了,並不想跟景熙和安恬過多牽扯。
但讓他為了不是自己的錯誤去道歉,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去了酒吧。
那裏還有他的兼職。
既然選擇不再拿安恬的錢,他總要學會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一連半個月沒再與景熙和安恬有任何瓜葛。
許遙臨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倒也清淨了不少。
今晚依舊是在酒吧兼職。
經理跟他說有個大客戶在vip包廂。
“遙臨,這可是大客戶,多推銷點酒水,你的提點可不少,你不是說自己需要錢嗎?”
許遙臨點頭,“知道了,謝謝經理。”
經理點頭讓他去888包廂。
許遙臨端著酒水去了888.
隻是開門的瞬間,他就想逃了。
冤家路窄。
他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會遇到安恬和景熙,還有一群圈子裏的人。
眾人也是十分震驚。
畢竟誰不知道許遙臨是被安恬捧在手心裏的寶貝。
頂在頭上怕摔著,捧在手心怕化了。
他怎麼來就把做服務生了?
眾人麵麵相覷。
安恬麵色難看。
景熙卻故作大度的走到許遙臨麵前。
“遙臨,你怎麼還跑到酒吧兼職了,是恬恬給你的錢不夠花了嗎?”
話裏話外都是意有所指。
說許遙臨是個被安恬養著的米蟲,是個揮霍無度的富二代。
許遙臨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眾人看向他的眼光讓他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他依舊挺直脊梁,看向景熙。
“我靠自己雙手賺錢,不可以嗎?”
兩人之間氣氛微妙,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意思。
有人趕緊拉過景熙,笑著對許遙臨道:“遙臨,既然來了,就跟大家一起玩吧,賺錢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許遙臨搖頭,“不用了,這些酒,你們想點哪個,我再去拿。”
那人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後看向安恬。
眾人心裏也不禁有些嘀咕。
這五年,所有人都知道安恬養著前男友的弟弟。
事無巨細,供前男友的弟弟錦衣玉食。
大家都覺得安恬是個太好太善良的女人。
畢竟誰前男友死了,還會給前男友養弟弟呢?
但現在一看,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許遙臨才高考完還沒去大學報道,怎麼就開始自己打工賺錢了?
難不成以前安恬做的那些都是給別人看的?
安恬自然也能看出眾人目光中的含義。
她目光冰冷的看著許遙臨。
“進來一起玩。”
聲音中帶著不可置疑。
但許遙臨卻固執的不肯低頭。
“不了,我還在工作。”
安恬忍無可忍,衝上來打翻他端著的托盤。
酒水撒了一地。
她憤怒的道:“工作什麼工作?誰讓你在這種地方工作?許遙臨,你鬧夠了沒有?你害景熙受傷,讓你道歉你也沒去,景熙大度不跟你一般見識,你卻還小肚雞腸跑到這裏演起戲了!這麼多年我虧待你了嗎?”
許遙臨看著滿地碎玻璃渣和酒水,低聲道:“我這就去拿工具打掃。”
說完,他轉身就走。
安恬一把拉住他。
“裝可憐是嗎?既然想裝,我就讓你裝個夠!”
說完,她指著地上的碎玻璃渣怒吼,“不許用工具,你跪下用手收拾,收拾不幹淨這份工作你也別想做了!”
說完,她怒視著他。
共同生活五年,安恬是知道許遙臨被她養的有多驕傲。
他向來優秀,她也從不讓他委屈。
她安恬養出來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傲骨呢?
可在安恬震驚的目光裏,許遙臨跪了下去。
他修長的手指與地麵的碎玻璃格格不入。
但他沒有絲毫猶豫,徒手去收拾碎玻璃。
玻璃棱角鋒利,不過瞬間就割破了許遙臨的手指。
但他忍著疼,一言不發的繼續收拾。
安恬養了他五年,那他就把欠她的恩情全部還了。
既然她要他跪,他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