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麵開始搖晃,貨架上的東西發出哐哐哐的聲音時,我看到我媽瞬間就將弟弟護在身下。
在她終於穩住了身形帶著弟弟往外跑走後,我尖叫著原地蹲下,捂著耳朵朝著監控的那個牆角爬去。
「媽!小寶!你們在哪!不要丟下我!求求你們了......」
我大聲叫喊著,可店內哪還有他們的身影。
最後是店內的一個姐姐將我拽到了收銀台下麵,狹小的櫃子堪堪容得下我們二人。
地麵的震動並沒有持續很久,待一切恢複平靜,我們才灰頭土臉地從櫃子裏爬了出來。
「你傻呀,地震了也不知道躲!傻愣在那幹嘛呢?」救我的那個姐姐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
「你家大人呢?怎麼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了?這也太不負責了吧。」
我顫抖著身子說不出話,她以為我是被嚇慘了,其實我並不是被嚇到了。
我看了一眼牆角上2完好無損的監控,長舒了一口氣。
今天的情況比我預想的要好太多了,我沒有受傷,也留下了可以證明我清白的證據。
上一世我被砸暈之後,忍著額頭上的傷痛找了媽媽和弟弟很久。
終於在商場外的廣場上看到了驚魂未定的他們。
我捂著腦袋上的傷朝他們走去,我不在乎他們是否拋下了我,那是下意識的反應,弟弟還小,先帶弟弟走是對的。
可我希望他們能看到我頭上的傷,我希望媽媽能安慰一下我,關心一下我疼不疼。
可是沒有。
她說:「死丫頭跑哪去了,你弟弟都嚇得走不動道了你知不知道?!還不快點把他背回家去,養你那麼多年有什麼用!」
她上來擰我的耳朵,疼痛讓我再顧不得其他,隻能先順了她的意。
回到家中。
我麻木地坐在獨屬於我的木頭椅子上,額頭上的傷依然沒有得到處理。
為什麼獨屬於我,因為這把破椅子他們都不屑於坐,而我並不被允許坐在沙發上。
哪怕這套房子其實是離婚時生父留給我的。
我醞釀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走到了媽媽的麵前開口道:「媽,今天地震那會,你帶著弟弟去哪了......我一個人在那有點害怕......」
可比解釋先到的,是媽媽的巴掌。
「莫餘,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你弟弟那麼小,我帶著他先走有什麼錯嗎?輪得到你來置喙我!」
這清脆的一巴掌,終究是將我一直所奢望的母愛擊得粉碎。
我隨親生父親的姓氏並沒有隨著她的改嫁而改變,她打心底裏就不希望和我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