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堂堂南陽集團的太子爺,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拿走我給他的那點錢?
整整四萬塊。
雖然連他手上那塊表的一個零頭都買不起,但那是我攢了好多年的全部家當。
我信他,惦記他,甚至不惜賣掉了我媽留在西湖邊唯一的舊房子,千裏迢迢跑來帝都找他。
結果呢?
他卻抱著別的女人,吻得那麼忘我。
“顧少......”那模特聲音膩得能掐出水,白嫩的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今晚,人家就是你的人了,你想怎麼樣,人家......就怎麼樣。”
顧有之用手指勾起模特的下巴,笑得有點壞,卻隨手推開了她一點。
“幾百萬,能買你一笑就夠了。”
周圍人又是一陣哄笑,人群裏另一個穿著不凡的年輕男人開口打趣道,“這麼正人君子,可不像你啊顧少!難道真對西湖邊那個開咖啡店的小老板娘動心了?不過你這窮學生的戲,打算演到什麼時候?”
顧有之眼神沉了沉,嘴角的笑意卻更深了。
“現在那小丫頭對我死心塌地的,我跟小李總那個賭,就差最後一步了。過幾天她就來帝都了,要是誰敢在她麵前說漏嘴,”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人,聲音陡然變得冰冷,“我保證讓他後悔!”
在他的目光快要掃到我這邊時,我猛地轉過了頭。
滾燙的眼淚流進嘴裏,又苦又澀。
哭什麼呢?是我自己太蠢。
搞了半天,我們那半年的點點滴滴,他對我所有的好,都不過是他跟人打的一個賭而已。
可笑的是,我為了這個賭注,賠上了我的全部。
我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那片喧囂,身後隻留下一個掉在地上的紙盒。
我辛辛苦苦給他做的桂花糕,灑了一地,被人踩來踩去。
碎成了渣。
我在這個喧囂的大都市逛了一天。
這城市太大了,大得好像我一輩子也走不遍。
我身上這點錢,連最便宜的旅館都住不起,隻能在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待了一晚,眼淚就沒停過。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顧有之短信裏說的那家快捷酒店。
剛進大堂,就看見顧有之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舊T恤,正伸長脖子等我。
他一看見我,眼睛都亮了,“婉婉,你總算來了!收到你信息說要過來,我這幾天都沒睡好,就盼著你呢!”
他演得太真了。
要不是昨天親眼見過他身為顧家公子那副揮金如土、眾星捧月的樣子,我差點就信了他的鬼話。
現在,他稍微碰我一下,我就想起他和那個網紅模特吻得天昏地暗的樣子,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大堂裏還有別人,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惡心感,“你房間在哪兒?我們進去說。”
“好,跟我來。”
顧有之帶我進了他的房間。
我掃了一眼,小桌上攤著看到一半的專業書,床頭疊著我走之前給他買的那件外套,倒是整整齊齊。
戲倒是真做足了全套。
“你坐車過來肯定累壞了,先歇會兒,中午我帶你去吃——”
我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
“顧有之,我走之前給你的那四萬塊錢,還剩多少?”
他愣了一下,還是老實回答,“還剩兩萬五。”
我朝他伸出手,攤開手掌,“轉給我。”
顧有之好像沒明白我的意思,但也沒多問,拿出手機,把錢都轉給了我。
“也對,現在你來了,錢本來就該你管著。”
我沒說話,從包裏拿出那個絨布盒子,打開,裏麵是他送我的那塊表。
我把表放在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