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剛落,就被沈澤川一把摟進懷裏,他聲音顫抖著開口。
“不要說這種氣話,安雅,我可以解釋的,我們回家,我跟你解釋好不好?”
周圍已經有人好奇地看過來,我不想成為八卦中心明天登上新聞頭條,隻好同意。
回到家裏,我麵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等著他的解釋。
沈澤川躊躇片刻,走到我麵前蹲下,抬眼看向我。
是一個很明顯的示弱的姿勢。
我心裏一酸。
他這個人一向大男子主義,很少在我麵前露出這麼破碎的模樣。
印象中這麼多年隻有一次,就是在知道我賣掉了父母給我留的房子為他填補虧空的時候。
他就是這樣,蹲在我麵前,眼裏滿是愧疚和無助。
當時我隻看了一眼,便心疼得再也看不下去。
可是如今再看,隻覺得說不出的虛偽和造作。
已經出軌的人,做出這樣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子給誰看?
我瞥開眼不再看他。
沈澤川見我不吃這一套,這才緩緩開口。
“那個女孩是我老家的一個鄰居,去年我回去的時候,正好趕上她爸媽要把她嫁給鄰村一個老頭,她不願意,就求我帶她離開,說什麼都願意做。
“正好那段時間我頻繁夢到爸媽,他們說因為我們沒有孩子,他們沒辦法瞑目,於是我就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問她願不願意試管幫我生孩子,我會給她一筆錢,足夠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她說她願意,我就......”
“我怕你覺得我沒擔當,覺得我說話不算話,明明結婚的時候答應你不要孩子,卻因為爸媽的原因中途反悔,才一直瞞著你。
“安雅,我發誓,我和她是清白的,我隻是想讓我爸媽安息而已,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心裏一凜。
沈澤川搬出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甚至無法責怪的借口。
畢竟是我告訴他,我卵巢發育不全,不能生孩子。
沈家三代單傳,他又父母早亡,一心向往能有個自己的孩子組成自己的家庭。
他蹲在我麵前,一向冷峻的臉上滿是哀求。
如果不是下午的陌生短信裏早就提醒了我,他會用這樣的理由來騙我的話,我真的會相信。
是的,沈澤川在騙我。
他說的所有話裏,大概隻有一句是真。
那就是那女孩或許真的是他的鄰居,也就是所謂的青梅竹馬。
其他的,都是他早就想好的借口。
沈澤川說孩子生下來他就會跟那個女人一刀兩斷,什麼都不會改變。
可怎麼可能呢?
那是一個孩子,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脈親情。
隻要孩子生下來,沈澤川就會和那個女人綁定在一起,一輩子。
我的心徹底冷下來。
我告訴沈澤川我要考慮一下。
晚上,我們躺在床上,卻第一次背向而眠。
半夢半醒間,還是被他圈進懷裏,大手習慣性地放在我的腹部暖著。
曾經有段時間,我們日子過得艱難,隻能住在潮濕陰冷的地下室裏。
一到冬天,我整夜整夜地手腳冰涼。
來月經的時候更是痛得整夜睡不著。
沈澤川每到晚上,便會把我緊緊摟在懷裏,搓熱雙手來給我暖肚子。
後來日子好了起來,這個習慣卻沒改掉。
半夢半醒之間總會把我摟進懷裏。
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
我能確定,他心裏還是愛我的。
可是也是他,在我們結婚的第三年,出軌,在被我發現之後,還在想方設法騙我。
我拿開了他搭在我腰間的手,下定了決心要和他離婚。
這樣的做法並不明智。
因為就法律而言,就算出軌成立,最多也就能多拿到10%的夫妻共同財產。
但是無所謂了。
我和沈澤川大學相識,至今已有十二年。
曾經我們真真切切地愛過,正因為如此,我不想讓這段感情最後變得滿目蒼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