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室內的聲音還在繼續說著。
可我的腦子裏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保鮮膜,什麼都聽不見了。
渾渾噩噩的轉身便離開醫院。
連天空中下著小雨,好像都沒有絲毫感覺。
回到家裏時,身上的衣服也濕了。
衛知衡聽見響聲,慌慌張張的衝出來,一下緊緊抱住我,聲音帶著哭腔。
“老婆你是去哪裏了?我在醫院找你找了半天都沒見到你,最後讓人查了監控才知道你自己走出醫院了。”
“我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接,真是嚇死我了。”
如果是以前,我會極其開心的反手抱住衛知衡,訴說著情話。
會感覺幸福,會感覺他是我這輩子最可靠的人。
可現在,我隻覺得渾身發顫,耳朵裏聽到的那些話像是堵在了胸膛,悶悶的疼。
看著他眼中不似作假的關切,舌尖抵了抵上顎,強壓住心底的酸澀說。
“突然想吃南城的小籠包,就走了,忘記你也在醫院了。”
衛知衡愣了一瞬,很快寵溺的捏了捏我鼻子。
放下了心底的緊張。
“真是個好吃鬼,都說一孕傻三年,你是傻得都忘記我了,也不能忘記吃的東西。”
我臉上僵硬的笑了笑。
最不願相信的事情,偏偏就是真的。
他果然隻是表麵上在愛我。
明明就是一句漏洞百出的謊言,衛知衡毫不猶豫的便信了。
連一點心思都不願放在我身上。
自從兩年前在南城舉辦婚禮被衛思源拋棄之後,這兩年我就再也沒有踏足過南城一步。
對於小籠包我更是深惡痛絕,是我最討厭的一種食物。
這些事情衛知衡也都是知道的。
可他如今顯然是從未放在心上過,毫不關心。
這兩年他對我的疼愛,全都是表麵工作。
就像極了現在。
衛知衡在浴池放滿了熱水,小心翼翼的抱著我,一遍又一遍的擦去我身上的雨水。
動作輕柔,還在格外疼惜的在我微微凸起的肚子上親吻了一下。
“今天下雨都淋濕了,泡個熱水澡驅寒,現在可是關鍵時刻,不能感冒了。”
以前我總認為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在關心我。
現在看來,隻是關心肚子裏的孩子罷了。
看著他格外沉迷的眼神,我突然開口詢問。
“知衡,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他連一秒鐘都沒有思考。
毫不猶豫的回答,臉上還帶著興奮和對未來的憧憬。
“女孩吧,名字我都已經想好了,就叫做衛思蕊吧。”
我愣住了。
一個想象不到,又在意料之中的答案。
全身上下的肌肉仿佛都在抽搐,那種悲苦的憤怒刹那間就遍布整個胸腔。
思蕊...思蕊...
代表著你一直思戀林蕊兒,始終忘不了她嗎?
想要把我的孩子抱給林蕊兒,還要取個對她戀戀不忘的名字!
衛知衡,你真的非要這麼狠心,戳著我的心臟!
濃濃的霧氣下,我垂下眼簾。
他沒能看清我從臉上滑落的淚痕。
“為什麼要取這樣的名字?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我的追問,讓衛知衡替我洗頭的手頓了一下。
不過他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
“哪裏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不就是希望孩子能像花蕊一樣成長綻放!”
懸著的心終於是死了。
這個男人終究對我沒有一句真話。
心底最後的一絲希望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