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被網絡上【寧願在家擺爛也絕不把自己賤賣給資本家】的言論洗腦,呆在家怎麼都不願意出去工作。
【隻要我們大家一起反擊,資本家們中就會意識到我們的重要性,到那時,我們的就業環境就會變得和以前一樣,輕鬆、高薪。】
丈夫不願破壞他好爸爸的形象,表麵讚同、私下裏卻威脅我。
【我已經養她夠久了,不可能再任由她坐吃山空。要麼,你勸她去找個活幹;要麼,我這就收了老王家彩禮把人嫁出去。】
我深知被困在家庭中的苦楚,也確定丈夫並不是說說而已。
於是,我費盡心思幫女兒找了個工作,又是勸說又是威脅的終於讓她願意走出家門。
不料,女兒卻因此恨上我,覺得我拜金、勢利,是聯合腐朽社會壓迫她的幫凶。
後來,女兒在工作中闖了大禍,被人找上門要債,她走投無路下聯合丈夫殺妻騙保。
我走投無路離家出走,因為機緣巧合到縣長家當上保姆。
我為了擺脫女兒和丈夫的糾纏,在縣長家幹了8年。
離開時他給我一個禮盒,我本來以為是錢,結果回家後打開我傻眼了。
0
我重生回了女兒大學畢業的那天。
女兒顧笑正站在大包小包的行李麵前,舉著手機劈裏啪啦打字。
【哼,一個月五千的薪資也敢出來招人,我非得整頓下這個稀爛的就業市場。】
老公殷勤的上前拎起行李,寵溺的附和:
【就是,我寶可是大學生,高等人才,區區五千這不是侮辱人嗎。】
【爸爸剛讓你媽把你臥室打掃幹淨,咱就住家裏,在家附近找個好工作,這樣也方便以後你媽照顧你。】
【對了,趙燕,我不是讓你買點咱閨女最喜歡吃的牛肉嗎,你買了嗎?】
兩人的目光投向我,我恍惚了一瞬,終於確認了,這不是做夢,我居然真的重生來。
上一世,老公覺得女兒已經考上大學,馬上就要出人頭地了,想盡辦法拉近他和女兒的關係。
可他又心疼錢,舍不得給女兒花錢,就把黑鍋推到我身上。
女兒想吃肉是我不舍得買,女兒想買件衣服是我不給錢,女兒不想工作也是我看不得她清閑逼著老公把她趕出家門。
一件件事堆積起來,女兒對我的意見越來越大,我做什麼事在她眼裏都是別有用心、我給她的所有建議、幫助都是對她的逼迫。
可明明,是老公看不得女兒畢業後不出去工作,威脅我:
【我已經養她夠久了,不可能再任由她坐吃山空。要麼,你勸她去找個活幹;要麼,我這就收了老王家彩禮把人嫁出去。】
我跑上跑下累死累活終於給女兒找了份清閑不累的活,她卻覺得我把她賣了,對我記恨在心。
以至於她哪怕在公司裏也百般針對我找的關係人,事事都和人對著幹,最後釀成大錯,被趕回家不說,還要賠償公司高價賠款。
更令我想不到的是,女兒把這一切都歸功於我身上,認為這一切都是我為了給她背上債務不得不向資本低頭的陰謀。
更是和老公聯合起來,給我喂了過量褪黑素,偽造成煤氣中毒以此來騙取保險金。
這就是我花費了二十多年供養出來的寶貝女兒,這就是我自以為相濡以沫的恩愛丈夫。
我攥緊拳頭,不讓自己露出半分異樣。
【我做出來的牛肉香料味太重了,就想著出去吃,剛好我把你給我買牛肉的錢退回去了,這次啊,我就不搶你這個一家之主的功勞了,閨女,咱狠狠宰爸爸一頓好不好。】
02
老公臉色瞬間陰沉,他沒想到我這次居然不配合他演戲了。
明明以前我為了拉近他和女兒的關係,什麼黑鍋都願意往身上背的。
可顧笑已經高興的答應下來,抱著他的胳膊開始點菜了,他不想得罪這個出息的女兒,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我把女兒的行李搬上車,準備上車時卻發現女兒已經搶先一步坐到了副駕,我什麼都沒說,默默的坐到後排。
老公見我居然不介意,詫異的皺了皺眉頭。
【閨女你看,你媽又生氣了,要不你還是把副駕專座還給你媽吧。】
女兒明顯不高興了,一把撕下貼在副駕駛前的【老婆專座】標簽,得意洋洋道:
【好了,這下我總可以坐了吧。】
我敏銳地注意到老公的視線一直緊緊盯著後視鏡裏的我,笑了笑。
【呦呦呦,還是小孩子呢,和親媽也能吃醋,不就是個副駕嗎,也值得拿出來說,等會兒吃飯的時候咱去買個信標簽,寶貝女兒專座,好不好。】
我巴不得她撕了這個標呢,以前,這個標簽是我們相愛的證據,是我在老公那裏唯一存在的特權。
可經曆了被殺妻騙保後,什麼愛情,什麼家人,都是笑話,就算顧笑不撕我也要找機會撕了它。
一想到前世的我每每撫摸著標簽甜蜜的樣子,我就恨不得穿越到那時一巴掌扇死自己,讓你嬌妻,讓你戀愛腦,呸。
老公臉色陰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可管不著這麼多,隻一味想辦法給他挖坑。
【閨女,今兒你是咱慶功宴的主角,吃什麼你定,看看周圍有你喜歡的館子嗎,咱去吃飯,今天媽什麼都聽你的,你說去哪吃咱就去哪吃,好不好。】
老公聽到這話,手一抖,刺耳的鳴笛聲遮住了我的話,我住口,又等到他不按喇叭的時候把話重複了一遍。
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了,轉頭用眼神警告我。
【日子不過了,這個月隻吃這一頓了,是你出錢嗎你就空許把。】
我呆呆地看了女兒一眼,嚅囁著說:【可這錢本來就是你打算讓我給女兒買牛肉的,用來吃飯不一樣嗎。】
【再說了,一頓飯能花多少錢,至於說的這麼嚴重嗎,閨女都沒說去哪吃呢你就心疼上了,你個當爹的,錢能有閨女開心重要嗎?】
03
顧笑癟嘴,質疑地看向老公,老公自知理虧,不敢再提出疑慮,反倒開始給自己開脫。
【這不是你媽之前管的嚴嗎,我怕她生氣。】
我在心裏冷哼一聲,毫不留情戳穿他的謊言:
【老公,你這就錯了,我之前管的嚴是因為要攢錢給閨女交生活費,這大學和青春隻有一次,咱可不能給閨女拖後腿。】
【可現在閨女都畢業了,也不準備考研,開銷的大頭沒了自然可以鬆寬些,反正咱就這一個閨女,以後錢都是咱閨女的,早花晚花不都是花,不用計較太多。】
老公沒話說了,猛地一變道停在路邊的一家小館子旁。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吃個飯也這麼多大道理,就你會關心閨女行了吧。】
【今天就在這吃了,下車。】
我看著眼前破破爛爛的小館子心裏忍不住發笑,還是他反應快,也不知道找了多久才找到這麼個破爛的小館子。
兩句話,又把責任推我身上了,還給自己省了錢,真讓人佩服。
下車前,女兒惡狠狠瞪了我一眼。
【都怪你,我本來要去尿底撈的,好好的慶功宴都被你毀了,你就是見不得我好。】
我一點不計較,默默跟在兩人身後,大快朵頤了一頓。
還別說,這小館子雖然破破爛爛的,但味道卻不錯,意外的對我胃口。
到了結賬的時候,老公借機上廁所,我也一點不急,就坐在椅子上和服務員一起等老公回來。
女兒等不了了催促我結賬,我打開手機給她看,餘額明晃晃的十二塊六毛八,女兒黑了臉,最後自己付了錢。
04
回到家後,女兒看著房間裏的老家具舊床單不滿意,老公還想故技重施把鍋推到我身上。
【我這不是怕我和你有代溝,選的東西你不喜歡嗎,這樣,我讓你爸給你打錢,你自己選喜歡的款式,這都是大姑娘了,該自己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了。】
我這一句話把老公堵的閉嘴,再也不敢說什麼他可想給閨女花錢都是我不同意的話了。
女兒剛回家半個月,老公就有些忍不住了,暗示我催促閨女去找工作。
我根本不接他話茬,急得他終於忍不住自己下場,在餐桌上抱怨自己年紀大了幹不動了。
女兒似乎意識到老公話裏有話,忍不住瞥了我好幾眼,我淡定吃飯,把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我本以為這次老公都自己下場了,女兒總不能把責任怪到我身上了吧,沒想到,她真的能。
這天,老公還沒回家,女兒堵在廚房門前,不滿的質問我:
【是你指使爸爸這麼做的吧,容不下我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我有些愕然,每當我以為我已經把這兩人想的夠壞的時候,她們總會用行動告訴我,我的想象根本不足以形容她們的下限。
【你為什麼會覺得這些是我指使你爸的,我在你心裏就這麼壞嗎?】
【別裝了,誰不知道你就會裝好人,好事就是你幹的,壞事就是爸爸、奶奶她們幹的,奶奶可說了,要不是因為你不能生,早在我出生的時候你就要把我扔了。】
【從小到大你除了管我吃喝以外還管過我什麼,興趣班沒上過,出去旅遊沒去過,就連生病打針你都舍不得給我打,就給我喝點衝劑讓我自己靠著。】
我張目結舌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原來,我所做的一切在她眼裏都是錯誤。
女兒剛出生,婆婆見是女孩,直接在醫院就要把她送走,是我,一刀捅斷了老公的子孫根,讓她成了婆家唯一的血脈。
因為毀了老顧家唯一的根,我被婆婆拖著頭發扇臉,剛縫好的傷口被扯斷,大出血導致我接下來三年躺在床上動都沒辦法動。
要不是娘家給力天天派人來照顧/保護我,我說不定早就死在那三年了。
05
我閉了閉眼,終於對女兒死心了。
其實,哪怕我知道自己是被女兒喂了褪黑素才導致煤氣中毒死亡的,可我心裏還是存了一絲幻想。
說不定,是老公誆騙了女兒呢,畢竟,褪黑素又不是毒藥,我也並沒有看到是誰開的煤氣。
我想著,隻要讓女兒認清她爸爸的真麵目,她就不會這麼執迷不悔,我倆的關係就可以緩和一點了吧。
我學著老公的樣子,一點點放手,當她心中理想的媽媽。
可我沒想到,原來偏見在這麼早的時候就已經植根在她的心中。
或許,我不該自欺欺人了。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呢?和你爸一樣對嗎。】
女兒磕巴了一下,隨即大聲地反駁:【我倒想讓你和爸爸一樣呢,可你做得到嗎?你就是個依附著男人的菟絲子,除了做家務什麼都不會的家庭婦女罷了,我隻求你少拿你淺薄錯誤的價值觀來指導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點了點頭,關上煤氣灶帶著身份證離開家。
坐上公交車後,我拿出手機將老公和我的聊天記錄發給女兒,然後,拉黑,刪除。
我去了家政公司,事實上,在我重生後的第一時間,我就開始想辦法給自己找份工作。
顧笑的話大多數邏輯都很可笑,可她有一句話說對了,我是個依附著男人一點勞動價值都沒有的家庭婦女,沒有收入的人在家庭裏是沒有尊嚴的。
如果我不想和上輩子一樣淪為父女倆換取保險金的工具,那麼,我就得想辦法脫離那個家庭。
脫離這個家的第一步,找份工作。
06
自重生後,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考了月嫂證,就為了有一天我被人嫌棄的時候有一份退路。
而這一天,終於來了。
【王姐,你不是說省城有份住家的活嗎,那活派出去了嗎,沒有的話我想試一試。】
王姐眉開眼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終於想開了,我早就說了,到我們這個年紀的找份工作不容易,你又是不住家又是在附近找的限製太多,你幹活細,窩在咱這小地方可惜了。】
【那是個縣長家,待遇比一般的住家保姆好不少呢。】
我輕輕呼了口氣,沒有解釋太多。
【我記得去省城的班車是下午兩點走吧,不知道我能不能趕上。】
【現在就走,是不是太急了?】
見我不回答,王姐恍然大悟,幹她這一行的這樣的事見到的多了去了,猜也能猜給大概。
【班車坐滿了沒位置,不過我午休的時候要回家探親,順道捎你一程,走,上車。】
坐在車上,一個陌生的手機號打了進來,王姐順手幫我接聽,下一刻,女兒的聲音傳來:
【真當自己是追妻文女主了,想回頭時就正好有份工作讓你回歸職場,嗤,醒醒吧,你除了會做家務還會幹什麼。】
【所以,因為你覺得我無處可去,就能肆無忌憚的欺負我了,對嗎。】
我掛掉電話,拔出手機卡掰斷。
隻要有逃離的心,怎麼會無處可去呢。
我確實不是什麼女主,想回頭就有退路,可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從保姆開始幹也不錯,至少,不用把勞動力花在一群白眼狼身上。
07
我在雇主家試崗了三天,順利上崗,開始了我的保姆生涯。
雇主人不錯,是個小姑娘,給錢大方活也輕鬆,本來這麼好的活是輪不到我這種新人的,但是人指名道姓不要有兒子的阿姨。
我是我們那一批出來幹活的人中唯一一個隻有一個女兒的,這個活就這麼落到了我的身上。
雖然我換了新的電話卡,但我並沒有和家裏失去聯係。
自我走後,顧笑一開始還慶幸沒有人管她了,本來還會出去轉轉意思意思,如今直接開始家裏蹲了。
整天除了吃外賣就是玩手機,半夜不睡早上不起,家裏被她造的和豬窩一樣。
我姐知道我外出工作後放心不下外甥女,去看望過顧笑幾次。
結果去到那連門都進不去,一打電話一問,還沒起。
好不容易遇到幾次顧笑開門的時候,進了家門水也不知道倒一杯,我姐一個長輩張羅著給她做飯打掃衛生,顧笑就這麼心安理得的受著。
氣的我姐也不願意管她了,打電話跟我吐槽。
【這也太不像話了,一個女孩子怎麼能這麼不講究,不做飯不洗衣服也就罷了,連外賣袋子都懶得扔。】
我歎了口氣,反過來開解她。
【我都不在意這些了,姐你就別管了,個人有個人的命,我啊,以後就顧好自己就行了,別為了不值得的人生氣。】
顧鴻是半個月後才知道我離家出走的,他的態度和顧笑一樣,也認為我一定找不到工作,如今不過在外硬撐,不久後一定會灰溜溜的滾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