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舒卉剛拿到未婚夫定的婚戒,就接到了養兄兼愛慕對象電話。
男人的聲音帶著漫不經心的醉意,旁邊也很多起哄聲。
“到景雲會所來一趟,房間是V999,過來的路上順便買兩盒避孕/套,我今晚有用。”
隻丟下這句話,電話便被掛斷。
那邊有女孩子的笑聲,大約又是他的新歡,再加上他要她去買避孕/套,意思也昭然若揭。
檀舒卉攥著手裏的婚戒,胸腔忽然湧起一股揪痛。
明明知道她喜歡他,卻肆無忌憚用這種辦法讓她難過又難堪。
在薑宴修心裏,她到底有多廉價?
好在還有一個月她就要結婚了。
不出意外的話,她會跟未來的丈夫去港城生活,跟薑宴修也隻會是普通兄妹,再不會有什麼關係。
本來她還在想,該找機會把薑家的東西都還回去,既然薑宴修在會所,那就順便過去一趟,當做了斷。
她趕去會所,上樓來到包廂,裏麵一陣笑聲。
門虛掩著,能看見薑宴修一身西裝坐在正中央,桌上放著一隻生日蛋糕。
他懷裏還擁著一個漂亮的女孩,正寵溺喂她吃水果,手腕上帶著塊百達翡麗,還是那副矜貴英俊,玩世不恭的模樣。
檀舒卉這才想起,今天是薑宴修二十九歲生日。
她默了一瞬,拎著紙袋推開門,輕聲開口:“哥,生日快樂。”
包廂裏瞬間安靜下來,隨後爆發出一陣哄笑。
“臥槽真來了!快快快,輸了的給錢!一人兩萬!”
“真就純舔狗啊?連幫宴修哥買套這事兒都願意做......”
一群少爺嫌棄朝她看了一眼,嘀嘀咕咕扔出一遝鈔票丟在桌上。
“你們說,檀舒卉不會覺得宴修哥讓她買套,是要跟她有點什麼吧?笑死,真就一點臉不要啊。”
“這算什麼?檀舒卉以前還有更舔的呢。她一抽屜情書被宴修哥發現後,為了不被趕走,在門口跪了三天三夜。”
“就這麼饑/渴?想男人要不咱們誰去滿足一下唄?”
“人家就好宴修哥這一口!為了當薑少夫人,就差脫光了直接撲宴修哥床上了吧!”
壓低的議論聲鑽進耳朵裏,像刀子在一點點剮她的心。
檀舒卉捏緊紙袋,直到指骨泛白。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薑宴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舔狗。
隻是她看不清,以為隻要卑微付出,早晚有一天他能看見自己的好。
現在想想,她還真是蠢得可以。
眼看議論聲越來越大,薑宴修終於抬眼,輕描淡寫一句:“差不多得了。”
包廂裏瞬間恢複安靜。
說完,他又看向檀舒卉,語氣聽不出什麼愧疚:“你回去吧,剛剛就是大冒險輸了開個玩笑,要找個女孩子買那個,想了想就你比較方便。”
大冒險啊......
因為覺得她永遠不會拒絕,所以使喚起來最方便?
她垂眸掩去眸底那一絲紅,將手裏的紙袋遞過去,語氣客套卻帶著啞:“這個給你。”
薑宴修蹙緊了眉,眼神有些怪異:“我不是說了大冒險,你拿回---這是什麼?!”
瞥見裏麵的東西,薑宴修麵色忽然沉了下來。
袋子裏麵裝著的不是避孕/套,而是別墅的門卡,車鑰匙,還有她用的那張信用卡。
包廂裏的氣氛忽然有些逼仄,眾人也很震驚。
薑宴修盯著檀舒卉,冷聲開口:“給我這些做什麼?怎麼?生氣了?”
檀舒卉搖搖頭,她沒什麼鬧脾氣的必要。
四周安靜下來,薑宴修看她半晌,伸手端起酒杯,姿態漠然:“好,隨你。”
檀舒卉轉身走出包廂,裏麵的音樂聲和笑聲更大了。
有人調侃:“宴哥,願賭服輸,你要受罰了。”
“你家那條小舔狗長本事了啊,居然在你麵前這麼硬氣了?”
薑宴修沒說話,檀舒卉也不在意他會說什麼,直接走出會所,打算找個地方落腳。
偏偏剛到酒店,老宅那邊的管家打來電話,說奶奶想她了。
檀舒卉做得到不管薑宴修,卻沒辦法不理會薑奶奶。
她父母去世後,是薑奶奶做主把她接回來的,老太太年事已高,身體一直不好,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沒想到剛到老宅去,外麵便傳來引擎聲。
緊接著,管家驚喜道:“大少爺,您要回來怎麼不和舒卉小姐一起?”
檀舒卉動作一僵。
客廳的門被推開,薑宴修邁步進來,看見她在,唇角似笑非笑:“湊巧,您上去照顧奶奶吧。”
管家沒發現異樣,轉身上樓。
待客廳隻剩他們兩個人,薑宴修臉上染了些嘲諷,邁步逼近。
“話說得那麼硬氣,原來隻是跑來奶奶這裏?是覺得跟我賭氣,我就會哄你了麼?”
“舒卉,懂事一些別讓我不開心,我還願意把你留在身邊,但要是給我添麻煩,我不確定自己有那樣的耐心。”
檀舒卉與他對視,心忽然又冷了一些。
他都那麼肆意踐踏她的心意了,還要她懂事聽話,不給他添麻煩。
現在她想通了,不再對她糾纏不清,他竟然覺得她隻是在賭氣?
在薑宴修看來,她就該一輩子圍著他轉,一輩子當條卑微的舔狗?
十八歲那年,她鼓起勇氣對薑宴修告白,其實已經做好被他拒絕的準備了。
但薑宴修的回應是:“卉卉,我是你哥哥,家裏不會同意我們的事情。”
“而且,哥哥在三十歲之前不想認真談戀愛,隻想隨便玩玩。”
她以為這是告訴她,他們還能有希望,所以她執意將姓改回來,大學之後再沒用過薑家的錢,對他予求予取的付出,覺得總有一天他會被打動。
所有人都知道她對他的喜歡,薑宴修也清楚,偏偏他一點不在意,覺得她就該理所應當那樣做,隻為了留在他身邊。